第89章 娶她为妻

    皇后成了人人惧怕的刽子手，如今真相大白，云贵妃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
    皇帝令人将皇后关押在宫里，不许任何人探视。更不许她随意进出。
    看在太子的情分上，皇帝并没有做得太绝，保留了皇后的后位。
    至于宁氏一族犯下的滔天大罪，皇帝现在腾出手来惩治。
    念在他们曾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发配边关。
    至于其他参与之人，三日后斩立决。
    如今宁氏一族受到打压，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兴风作浪的可能。
    见皇帝如此安排，太后和凤北渊也不能有什么意见了。
    太子几人见皇后被皇帝关押起来，也不敢再提及其他。皇后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实属不易的。
    皇后做了那么多的歹毒之事，能够留下一条性命，算是她的造化。
    悲痛之余，凤北渊想离开宫里，为女儿操办后事，想必女儿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赵元齐将凤云柔抱起身来，一阵风吹过，凤云柔脸上的面纱随风而去。
    赵元朗和赵元灏顿时惊愕，这不是那天的封家二小姐吗？原来无论是书生，还是封家二小姐，都是凤云柔所扮。
    难怪他们会觉得他们都如此眼熟，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无论有多么的悔恨，她都回不来了。
    虽然她已经去了，可是一点也不像死去的样子，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的样子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心动，让人心疼。
    赵元朗接住了眼前的面纱，上面还沾着血渍，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是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赵元婉见凤楚明心情低落，很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楚明哥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云柔妹妹的事，我也很痛心。”
    “不用安慰我了，我得带她回家了。”
    凤楚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们之间，从此多了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凤楚明何尝不知道赵元婉是无辜的，只是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妹妹是因为皇后才离开人世的，他怎么还能继续被这儿女之情牵绊着。
    赵元齐抱着凤云柔坐上自己的马车，凤北渊也没有阻拦，随他去了。
    此刻除了他们父子二人伤心难过，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赵元齐抱着凤云柔，一刻也舍不得松开。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让他们天人永隔了。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只是那时候出生不久，长大后听刘公公提起过母亲。那时候，他只是恨透了皇后。
    现在他除了痛恨皇后，更多了一种肝肠寸断之情。
    他伸出手，将凤云柔嘴上的血擦干，这丫头一向都爱漂亮体面，他不能让她这么难看。
    他俯下身，用自己略有温度的唇吻了一下她的唇，他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只不过是那么的冰冷。
    周伯听见侯府门外有马车声，便出去相迎，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十分痛心。
    齐王抱着郡主缓缓走来，瞧着郡主的脸色也太苍白了些，衣服上还有些血渍，颜色有些乌黑了。
    不过就是一场宫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人就不省人事了？
    周伯上前说道：“王爷，我家郡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受伤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去找大夫了，她已经睡着了。”
    “你们回去将本王之前准备的东西送过来，还有那本王和王妃的喜服，也一并送过来。”
    赵元齐的眸子透着一股冷意，等他看着凤云柔的时候，眼神便暖了许多，满满的都是爱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能够替她去死，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他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回京呢，为什么要去定州与她相见呢？如果没有这些，皇后他们就不会用法子逼父皇处置他们，太子就不会来定州将他们带回京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可能，哪怕当初与她远走高飞，也不会让她在宫里殒命的。
    终究是自己害了她，负了她。说好的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能做到。
    赵元齐的胸口一阵疼痛，当即吐了一口血。
    凤北渊和凤楚明见状，连忙让府上的人去请大夫。他们一脸担心，害怕齐王莫不是也中毒了。
    以后在饮食起居上面，可要格外谨慎小心些。谁知道有没有歹人混进来，掺进什么要人命的毒药呢。
    凤楚明见齐王脸色很差，便想接过妹妹，被赵元齐拒绝了。
    赵元齐将凤云柔抱进她的房间，锦玉和红若姑姑见郡主这副模样，都担心得要命。
    “世子，郡主这是怎么了，衣服上怎么还有那么多血呢？”锦玉一脸焦急。
    “云柔她去了，你们让人准备风光些，让妹妹走得体面些。”凤楚明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他第三次落泪了。第一次是凤云柔病重的时候，凤楚明偷偷的落泪。
    第二次是凤云柔中毒坠马时，他偷偷落泪。
    而这第三次，就是现在了，凤楚明顾不得被其他人看见了，泪水再也藏不住了。
    锦玉和红若姑姑一听凤楚明的话，也立马哭成了泪人儿。
    这究竟是什么宴席，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她们再看凤北渊的神情，便更加肯定了这个事实。
    “咱们就不该回这京城，郡主三番五次险些丧命，今天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我对不起夫人的嘱托啊。”
    红若姑姑哭天抢地，想一头撞在柱子上，还好凤楚明一把拉住了她：“姑姑，你这又是何必呢，要死的人也是那该死之人，你这么做，云柔会伤心的。”
    红若姑姑止住了哭声：“该死之人？是谁害了郡主，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一定为郡主讨回公道。”
    “那些人都被皇上下令，三日后斩立决，你无需再问了。”
    凤北渊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天上的妻子是不是也在责怪他。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
    当初就不该让女儿去书院念书，不然也不会引发这么多的悲剧了。
    “侯爷，大夫来了。”
    大夫为赵元齐把了把脉，说道：“王爷是因为气火攻心，才会吐血，老夫开个方子，每日三次，两日内便可痊愈，不过切记不要伤怀。”
    周伯跟着大夫去抓药。
    “王爷，您让准备的东西都带来了。”
    屋子里都是些聘礼，还有喜服。这王爷是要做什么，他要成亲怎么把聘礼抬进侯府了。
    “齐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你莫不是放错地方了。”凤北渊疑惑道。
    “不会错的，今日我就恳请岳父大人将柔儿许配给我，苍天为证，今日我们便完婚。”
    屋子里的人都吓得不轻，今天可是他们家里的丧事，怎么变成喜事了。
    就算再喜欢，人都不在了，总不能耽误人家不是。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呢。
    “元齐，我们知道你对我妹妹的情义，可是她已经不在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凤楚明说道。
    “对呀，楚明说的不错，小女走得突然，微臣不敢耽误了齐王殿下，祝愿殿下早日觅得良缘。”凤北渊将手搭在赵元齐的肩膀上。
    见他们执意不肯，或许是自己诚意不够吧：“苍天为证，我赵元齐此生只娶云柔一人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相负，还肯岳父大人成全。”
    赵元齐跪在地上起誓。
    堂堂的王爷，能这么做，实在是让人感动，锦玉和红若姑姑也被赵元齐的深情震撼了。
    见赵元齐如此，凤北渊也不再阻拦，女儿此生能够有良人真心相待，是女儿的福气。
    锦玉和红若姑姑为凤云柔穿上喜服，红色的喜服让她的皮肤更加红润。
    因为情况特殊，一切仪式都是从简的。最后，其他的人都退下，留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这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没想到他们成亲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这是赵元齐有史以来见过她最美的时候。红烛为伴，喝酒的人却只有一人。
    “柔儿，你愿意嫁给我吗？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放手的，你的这杯酒，为夫替你喝了。”
    赵元齐喝完那两杯酒，将头枕在凤云柔的身边，在他看来，她永远都活着，活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