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陈年旧案

    凤云柔几年前，就因为在宴席上中毒，差点丧命。
    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又是同样的悲剧上演。凤北渊真的是气急了，自己的女儿三番五次的被人下毒，他岂能还继续坐视不理。
    “皇上，几年前小女也是因为中毒，险些丧命。现在又是中了这断肠草之毒，此人心肠歹毒，若不揪出来，恐怕是后患无穷。”
    这碗汤羹是皇后命人准备的，除了她，还会有谁敢在汤羹里动手脚。
    皇后有脱不了的关系，谁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下毒，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后的心腹。
    “爹爹，我好难受呀，我感觉我不能呼吸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凤云柔的声音十分微弱。
    “柔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呀？爹爹一定会找到法子救你的，你莫要担心。”
    “金太医，我求求你，救救小女吧，无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凤北渊恳求道。
    金太医也十分为难，这断肠草之毒，本就是天下无解的奇毒，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很难做到。
    他何尝不想救治清宁郡主，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职责所在，只是他现在也有心无力。
    金太医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复凤北渊：“不是在下不肯医治郡主，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呀。”
    皇帝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上次的中毒之事，才没过几年，现在又故技重施了。
    若是不管不顾，还真如定远侯所说的后患无穷。皇宫之内就敢这般放肆，堂而皇之的在食物里下毒。
    这几次都是针对清宁郡主，下一次岂不是自己了。皇帝越想越后怕。
    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心肠，竟然这般歹毒。皇帝对皇后的所作所为，十分地痛心疾首。
    之前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对她多次宽容，想着皇后会改过自新，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厉。
    “传朕旨意，今日接触过这碗汤羹的人，全部处死，知情不报者，一经查明，夷九族。”
    此话一出，在场的宫人人人自危。
    这接触过汤羹的人，那就多了去了，受此牵连之人，恐怕就有好几个呢。
    皇后被皇帝的话吓得面容失色，虽说毒药不是她让人下的，可是她之前让人放冼心草之事，恐怕也是瞒不住了。
    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抖了出来，自己多少都脱不了干系。
    自己受罪倒也罢了，就怕会误了几个孩子的前程。皇帝若是厌弃了自己，也会因为这些原因牵连孩子们的。
    家族的荣耀，皇后的尊荣，孩子们的前途，都会因此烟消云散。
    这是皇后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她岂能让云贵妃的儿子白白地捡了这个便宜。
    苦心经营了二十多的心血，怎容他人染指分毫。
    “皇上说的对，这件事必须严惩。若是让作恶之人逍遥法外，下次喝下断肠草的，恐怕就是哀家了。”
    “皇后，不知道哀家说的可对。”
    太后的眼神盯着皇后。脸上都是不满的神情。
    皇后被太后的话问道有些心虚，她这么问，难道是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
    无凭无据的，岂能被别人如此冤枉？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母，梁国的皇后。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事实虽是如此啊，到底是做贼心虚，皇后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到底久居深宫有些时日，皇后的心理素质还拿捏得恰到好处，没一会儿功夫就整理好了情绪：“母后严重了，都怪儿媳没有打理好后宫，才会让那些心有叵测之人钻了空子。若是抓住了歹人，儿媳自然不会放过他。”
    凤云柔口吐鲜血，没一会儿工夫就昏睡了过去。
    “柔儿，柔儿，金太医，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太后哭喊着。
    “回太后，郡主她…去了。”金太医瘫坐在地。
    “女儿！”
    “妹妹！”
    宫里变得愁云惨淡。
    奉皇后之命，在郡主的汤羹里下药的宫人，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个胆小的人，刚才被皇帝的那些话一咋呼，心里本就惶恐不安了。现在郡主中毒身亡了，更是恐惧万分。
    从古至今都流传着一些鬼神之说，那些枉死之人，会找害死他们的人索命。
    阎王爷会让黑白无常索了自己的命，到地下受苦，割耳挖鼻永不超生的。
    “啊！”
    宫人吓得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那是毒药，是常公公让我放在郡主的汤羹里的。”
    宫人的精神有些错乱，嘴里念叨着这句话。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皇后的身上，他们就像看邪魔一样看着她。
    常公公可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平日里可没少帮衬皇后。
    他与清宁郡主或者定远侯府，并无什么个人恩怨，为何会让人在郡主的汤羹里下毒？
    作为皇后的心腹，很多时候，都是代表皇后行事。说这事与皇后没有关联，任凭是谁都不会信的。
    几个子女也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着他们的母后，平日里慈爱的母后，怎么会是这个冷血的杀人狂徒。
    赵元朗的心碎了一地，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最爱之人，他此刻除了悲愤还有那肝肠寸断之痛。
    赵元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责问道：“明明知道柔儿是我最爱之人，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你好狠心啊！”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瞧见太子如此失控。
    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是谁，在场的人还是能猜出来七八分吧。
    若凶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太子定会杀了那歹人为凤云柔报仇。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什么理由能让他下不了手，最后只能以悲愤之情发泄情绪呢？
    凶手跟太子或许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才会让他不忍心动手。
    看着儿子用那种语气说话，皇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
    “冯公公，你带上人去御膳房彻查，无论结果如何，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无需轻饶。”皇帝交代道。
    “把这个宫女和常公公也带下去审问！”太后示意道。
    皇后往后退了几步，心如死灰。他们果真是怀疑自己了。就凭一个宫女的话，他们竟然将自己身边的心腹带走。
    “母后，你让他们带走儿媳身边的人，这不是活活地在打儿媳的脸面吗？”皇后质问道。
    “此事关系甚大，若他无辜，皇上自然会放了他。”太后说道。
    这是冯公公和金太医几人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刚才微臣查验过剩下的汤羹，那里面的确被下了毒，跟郡主所中之毒完全吻合。”
    金太医将药渣盛了出来，其他几个太医都是众口一词。
    皇后现在是百口莫辩了，常公公受不了酷刑，早就一五一十地招了。
    除了这件事儿，还有几年前凤云柔中毒坠马的事情，云贵妃之死，太后亲子之死，都或多或少与宁氏家族有关。
    至于太后的儿子，那是宁皇后的父亲所为。为了让宁皇后的姑姑，自己的妹妹宁嫔获得荣宠，让手底下的人煽动其他嫔妃记恨身为皇后的太后。
    太后得知这些陈年往事之时，差点昏了过去，还好李公公眼疾手快，将太后扶住了。
    宁氏一族居心叵测多年，皇帝和太后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这些年来，对宁氏一族算是格外优待了。哪怕皇后的那些娘家人如此不争气，皇帝总是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些事儿少，位置不错的职务。
    谁能想到他们一家人，如此包藏祸心。太后的亲儿子，皇帝的妃子，还有那些无数惨死的人，宁氏一族手上沾满了不少人的血。
    即便是这些罪证摆在眼前，皇后还是不肯认下：“父辈们犯下的错，岂能牵连无辜，而且那些所谓的证据，谁知道不是有人捏造出来的。”
    “说本宫杀了云贵妃，有什么真凭实据，本宫为什么要认。”
    皇后抬起她那高傲的头颅，没有一点负罪感。
    对于云贵妃的的死，她从未后悔过。当年若不是她及时除掉云贵妃，恐怕一辈子都要仰人鼻息，活在他人的影子下。
    “要证据，奴才手里倒是有。”
    刘公公颤巍巍地走进大殿，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便。宫里出了大事，齐王便打算来找皇后讨说法。
    刘公公年纪大了，不想让他去宫里受累，不过云贵妃对他有恩，他必须走这一遭。
    赵元齐看到地上的血，还有昏睡过去的凤云柔，都快停止了呼吸。
    若是他也来赴宴，是不是就没有这场悲剧了？
    他蹲在地上，拿起凤云柔的手，手上没有一丝温度，很是冰凉。嘴角上的血变成
    乌黑色，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鼻子竟然也没了呼吸，赵元齐的心有多痛，对皇后就有多恨。
    “皇后的手段向来都是高明的，我母妃如是，柔儿亦如是。”
    “赵元齐，你在胡说什么。”赵元灏说道。
    皇后虽然是一个恶魔，到底还是自己的母亲，赵元灏自然不能容忍齐王这般羞辱母亲。
    他是喜欢凤云柔，可是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很痛心，但也不忍心自己的母亲出事。
    “三殿下难道想继续包庇皇后的罪行？这是当事人写下的血书口供，还有一个证人在外面候着。”刘公公将血书呈给冯公公。
    皇帝看到血书上的口供，拔起剑就想杀了皇后，若不是太子他们拉住皇帝，皇后估计当场就被皇帝给杀了。
    待他们听了外面的证人所言，更是令人愤懑。皇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为被灭口之人，竟然跑出来指证自己的罪行。
    不仅如此，还牵涉出多年前的阴谋。
    皇后自己心虚，在除掉云贵妃的时候，害怕被知道真相的人抖露出去，就派人将知道内情的人都灭口。
    这个宫人命长，逃过一劫，带着师傅留给她的证据隐信埋名，一直在等待时机复仇。
    又是血书又是证人的，惹得天怒人怨，皇后也抵赖不得。
    现在，无论是在丈夫眼里，还是在儿女的面前，她已经是一个沾满鲜血之人。
    皇后能感觉到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眼前还浮现出云贵妃的模样。
    “你这贱人，都是你，皇上才会无视我。若你死了，我的路就平稳得多。”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让你儿子去陪你，你一定很孤单吧，我的好姐姐。哈哈哈……”
    皇后此时产生了错觉，眼眶湿润，自言自语说起那些陈年往事。
    所有人都还只是半信半疑的，毕竟这么多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要找出证据还是有些不容易的。
    皇后现在自己亲口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做一国之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