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远离京城

    辰国在三次比试中，输的一塌糊涂，还得答应梁国在辰国享受通商的权利，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孟子煜身边的童益脸色变得很难看，输了那凤首箜篌不说，还得硬着头皮答应人家通商的权利，回去一定会被皇帝责怪。
    “童大人，这二殿下什么时候有这般城府了，这罪名都让您给担了，还不知道皇上对这事儿的态度呢。”
    童益一听这话，神情愈加紧张了，之前是小瞧了二殿下，看着他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心思比谁都深沉，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站错了队伍。自己曾经和大皇子的生母李妃可没少给孟子煜使绊子，如今看来，这都是他故意在外人面前掩饰，让别人以为他无心权位。
    在孟子煜想和定远侯府联姻之时，就该想到这个问题的，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物，以后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的。还好现在为时不晚，提早看清了形势，良禽择佳木而栖，选择一个有前途的正主，那才是明智之举。
    “童大人无需担忧，那凤首箜篌权当是给定远侯府的聘礼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童大人也是尽力了，父皇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的。”孟子煜看着童益，轻描淡写的说道。
    “到时候还得请二殿下为老臣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老臣先谢过二殿下了。”
    孟子煜听着孟益这只老狐狸竟然变得如此模样，眼睛里便露出了几丝得意：“这是自然，咱们毕竟是一条道上的人。”
    听到孟子煜如此回答，童益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自从凤北渊听了女儿弹唱的那首曲子之后，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与妻子的点点滴滴，可当自己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时，却看到妻子神情凄苦，拿着手中的剑自刎而死。
    这几日一直被这个梦境折磨着，当年辰国也是以这凤首箜篌引发了悲剧。慕容熙柔是名门望族的世家小姐，与宁皇后也算得上是亲戚，慕容熙柔的父亲慕容轩曾是梁国的宣武大将军兼使臣，所以作为他的女儿自然不一般。
    慕容轩出使各国的时候，也会带着慕容熙柔一起去，顺便让女儿长长见识。一个偶然的机会，那时慕容熙柔随父亲一起出使辰国，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着好奇心。
    也正是这个好奇心，让她的情感之路变得如此坎坷崎岖。慕容熙柔在辰国的弘文馆翻阅书籍，无意间找到了一本有关凤首箜篌的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此时还是辰国太子的孟坤无意撞见了慕容熙柔，对她一见钟情。为了能和慕容熙柔说上话，孟昆还特意带她去瞧那凤首箜篌。
    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慕容熙柔本就通晓乐理，之前又看了有关凤首箜篌的详细记录，便忍不住弹奏了一曲，也正是因为如此，孟昆便有了想娶她为妻的念头。
    在孟昆的心里，慕容熙柔就像是那一抹阳光，照亮了他的整个生命，所以辰国为什么至今后位悬置，也正是这个原因。其他的人再怎么样，也始终进不去他的心间。她于他而言，就是那般美好，一生只愿娶她为妻，与她相伴，直至这般执念令所爱之人香消玉殒，他才追悔莫及。
    凤北渊想起过去的那些往事，心中难免有些伤感，特别是再次看到那凤首箜篌的时候，整个心都快跳出来了。凤云柔竟然也弹出了一模一样的曲子，这倒是令凤北渊感到诧异，同时也为女儿感到一些担忧。
    他害怕自己的女儿和母亲有着同样的遭遇，辰国之前就有意和定远侯府联姻，这次他们能够这么大方的将凤首箜篌拱手相让，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加上皇后之前的所作所为，几位皇子对凤云柔的态度，凤北渊觉得这京城就是一个是非之地，是时候远离一段时间了。
    凤北渊将女儿叫来身边，有些不忍地说道：“云柔，如果爹爹带你离开京城，你可愿意？”
    这里有她的好朋友，有她成长的记忆，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背进离乡，的确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安康，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凤云柔感受到了父亲似乎有些说不出的苦衷，便乖巧的回答道：“只要能跟爹爹和大哥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凤云柔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的，这里有她的婉姐姐，还有疼爱她的姑祖母，还有很多好朋友，突然要离开大家了，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听到凤云柔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凤北渊感到十分欣慰，远离这些是非之地，对他们一家人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
    皇帝听说了凤北渊想要离开京城的事儿后，是坚决不同意的，太后和皇后也是不赞成此事。推开他是皇亲国戚这层身份不说，他还是皇帝十分倚重的肱骨大臣，让这么一个治世之才流落到别处，对朝廷来说也是极大的损失。
    见皇帝不同意自己离开京城，凤北渊露出一脸愁苦的表情道：“微臣虽然离开了京城，心中还是会记挂着皇上跟朝廷的。微臣自认为无愧于皇上，无愧于朝廷，但却有愧于自己的夫人。”
    “这些时日，臣一直梦见熙柔，她离开的时候，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我心中一直愧疚万分。而小女所弹奏的曲子，正是熙柔所作的，她既然托梦给小女，自然是想我们回去看看她，好让她安心，所以还请皇上可以成全。”
    凤北渊说的如此诚恳悲切，也实在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的请求，这些年来，定远侯府对朝廷还是有功劳的，就这样断然拒绝他的请求，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况且这定远侯夫人，当年为了梁国免遭战事，自刎于离川，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这份壮举也是值得敬佩的，皇帝还破例以王妃之礼的规制将她安葬在定州。
    听闻凤云柔即将要离开京城的消息后，大家都很是不舍。
    “云柔，你真的要离开京城去定州吗？去那么远的地方，咱们都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真是好舍不得你啊。”赵元婉抱着凤云柔很是伤感。
    凤云柔拿出手绢，擦了擦赵元婉脸上的泪水说道：“定州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这次去定州正好可以看看母亲。我以后会回来看望大家的，婉姐姐你就别难过了，小心哭花了脸就没人要了。”
    赵元婉本来还梨花带雨的，听到凤云柔这么说，立马止住了眼泪，原本沉闷的场面也变得轻松了几分。
    太子几人知道凤云柔不久就要动身去定州，便准备了好些礼物送给她，她这一走，大伙儿心里突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宫里又少了一些欢声笑语。
    红若姑姑和锦玉一早就回侯府收拾东西了，听说要去定州，红若姑姑高兴了一整晚，她曾经是侯夫人的贴身丫环，比侯夫人年长十多岁，两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能再次回到侯夫人的故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赵元齐见凤云柔要离开京城了，原本冰冷的脸更感觉多了几丝寒意，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到时候她还是否能够认出自己来，这些未知的问题，困扰着他的心绪。他给凤云柔准备了一些绮云殿的点心还有她爱吃的果脯，还将装着凤凰花的木盒子交给了凤云柔。
    凤云柔也没有多想什么，便收下了这些礼物，果然是一枚小吃货啊。
    “嗯，我最喜欢吃这个点心了，若是二殿下那儿有什么新鲜的糕点，到时候可以让人送来定州让我尝尝。”
    赵元齐本来板着的冰块儿脸，被眼前这个丫头逗乐了，无论何时，她总是那么开心，也给身边的人带来欢乐。
    太子和赵元灏对赵元齐颇为不满，就这么些点心跟一个破盒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些拿不出手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竟然还让凤云柔满心欢喜，当成了宝贝。
    “二哥，以后要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跟我们知会一声，大伙儿帮你凑个数。不然，来来去去就这么个点心，还真不合适，云柔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送这么简陋的东西，恐怕有些不合适吧。”赵元灏阴阳怪气地说道。
    太子这人，不知何时学会了城府，见赵元灏那般说话，便假装责备道：“三弟为何如此说话，元齐这也是一片心意，竟让你说成这般，还不快给你二哥道歉。”
    天知道太子是有多厌恶赵元齐，为了在凤云柔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好话都让自己说了，赵元灏当了这个恶人。比起太子，赵元灏最多就是口直心快了些，太子的心思倒是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果然是得了皇后的真传。看着这兄弟二人一唱一和的，赵元齐也懒得搭理他们。
    看着凤云柔离去的背影，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闷了，太后因为这件事，胃口也变差了许多。
    “放心吧，他们兄妹俩肯定会回来的，不然咱们元婉公主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如意郎君呢！”
    这沈峰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元婉的心情本就不好，被他这么一说，那得多难为情呀。虽然这的确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被他这么一说感觉变了味儿。赵元婉看见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就来气，直接上前就是狠狠地一脚，疼的沈峰直跺脚。
    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景色，凤云柔心中有些不舍，她将头伸出马车，看了几眼京城的模样，此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红若姑姑觉察到凤云柔的心情有些不好，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郡主无需伤感，咱们以后也是可以回来看看的，定州是夫人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丝毫不比京城差的，还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和好吃的美食呢！”
    一听到有好吃的东西，凤云柔的心情立马好了，原本满面愁容的脸也露出了笑容来。既然有美食，那住上多久都是没有问题的，凤云柔本就是一个害怕憋闷的人，有好玩儿的地方，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虽然也觉得挺开心的，就是有些憋闷，每天都待在宫里，去哪儿都会有人在身后跟着，现在天大地大自由最大。
    “听上去还不错，那咱们可得多住上一段日子，如果可以的话，留在那里陪陪娘亲也是挺好的，我从小就没有见过娘亲，若是她知道咱们回去看望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凤云柔平静地说道。
    红若姑姑和锦玉见郡主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就放心了些，红若姑姑此刻却挂满了愁容，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