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裸心岩建堡，裸心堡对质

    虽然整个战斗过程非常激烈，但好在这里并不是一般的地方。铸剑之地又怎么会少得了各类锋芒的摧残。无论是剑池，还是洗剑台、试剑亭，基本都完好无损。
    就是蛇躯的残骸需要处理，不过向远倒有特别的办法。
    “正好试试我的点星葫。”
    早在来到莫干山的路上，得自白马寺的《三千世界法》已被他完全掌握，并且用以印证完善《点星术》。如今的点星葫上，一八零八小周天之数的星芒已齐，终于可以正式派上用场。
    “容九天十地，汇百川四海，收！”
    点星葫上星辰一闪，地上的那些妖蟒血肉就化为了点点星光进入葫中，向远摇了摇，有点惋惜道：
    “材料还不够，今儿个喝不到蛇剑酒了。”
    “义远兄弟，这是什么宝贝啊？”
    哪怕竹笙已经见识过大场面，还是对这个葫芦充满了好奇。
    “哦，没什么大用，就一个可以酿酒的酒葫芦，只是酿出的酒有些不错的作用。比起传说中那几个红葫芦，还差得远呢。”
    咂吧了下嘴，向远有点馋了。他跟着李太白游历的时候什么都好，就是把他也养成了一酒虫这点不好，还是一特挑剔的酒虫。别看向远平日来不怎么喝酒，那也只是因为普通的酒水他根本看不上，还不如不喝。
    只能说这对师徒，都是酒缸里泡出来的。
    剑池收拾干净了，向远又瞧了瞧试剑亭，就先跟着竹笙回村子去。他还需和里正商量些事情，而竹笙显然也有心事，只是暂时没有表露出来。
    “若是真正的山龙，又何须祭祀才能显圣，她不就一直在保护着这里的百姓么。”
    老里正听了向远的讲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小郎君，你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原因已明，首恶已诛，当然是把这件事通知各村子。”
    “好，我这就去安排。”
    莫干山的村子间是有特殊的联络机制的，方便在出现特殊情况的时候所有村子能团结一致一起应对。而每当大事发生，位于几个村子间的裸心堡就成了大家聚集商讨的地方。
    裸心堡位于裸心岩的峰顶平台上，这里只有两条路上下山，虽然不是整个莫干山地区最高峰，却是最适合聚会和临时避难的地方，因为四周视野良好，从半山腰到山顶有多处天然平台可用以建筑房屋。
    这里从五胡乱华之时就开始建设，那时还很简陋，是百越山民在此用石头堆砌的一处食物贮藏地。到了隋大业年间，百姓们真正开始将裸心堡建造成有着军民两用的要地，于唐贞观年间正式建成。
    隋唐时代，仰慕神州盛世的番邦使节到来也带来了一些西域以外的文化，其中就包括建筑风格，裸心堡的建设就吸收了其中部分的经验，所以成了兼具神州和域外风格的奇特组合。
    里正带着村里的青壮年们先来到了裸心堡，点燃了裸心堡上的烽火，这是召集各村的信号。白烟烽火说明有大事相商，黑烟烽火则是十万火急要十里八乡的百姓赶紧避难。
    向远在裸心堡略作布置后，就继续观想恢复。剑池一战，他虽然修为比对方略高，可胜得也不轻松，全在开始的出其不意与对环境的合理利用。
    他在调息的时候，竹笙则一直拿着手中的竹刀守护在他身侧半步不离。
    “竹笙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之前竹笙就和里正单独聊了好一会，现在他这个样子，向远还是打算率先打破沉默为好。
    “没事，义远兄弟你放心恢复，别耽搁了时间。”
    “无妨，这不影响我的调息，常年面对妖邪，我们有着一套分出神念保持对外界注意的法门。”
    “那我就直说了。向远兄弟，我想跟着你学剑法。只是剑法就行，仙法我并不奢求。阿翁已经同意让我跟着你出山。”
    这个山里成长起来的汉子这时候脸色通红，他不害怕被拒绝，但害怕因此让向远不喜甚至生气。
    “哈哈哈哈！我当什么事，没问题啊！只要你天赋足够，教你修仙也没什么。敝帚自珍可不是我们的风格。”
    向远的回答让竹笙很是高兴，但他只是恭恭敬敬朝向远磕了三个响头后，就继续站在一边守护起来。这个憨憨的汉子按年纪算，其实也才是个刚刚及冠不久的年轻。
    他的心中保持着最淳朴的达者为师的想法，既然向远开口答应下来，那就是他的老师，哪怕向远比他年纪还小。
    “木讷而内慧，看来我们出发前的理解还是不够充分。”
    心中转念想到此，向远默然一笑，继续观想。
    自从裸心堡烽火燃起，周边的村子中就陆续有人到来，基本都是村子里有话语权的长者带着一两个青壮。偶尔有些年轻人，也是刚刚从长辈手中接过责任的。
    来此者见召集大家的竟然是老里正，大部分人都眉头一皱有些异样，毕竟前不久老里正是少数一直嚷嚷着要将调查进行到底的人，这次也不会是为了这事吧。
    “咳咳！各位乡里，大家请听我说。”
    见该来的都来了，老里正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将一个劲爆的消息直接扔给他们。
    “今日，莫干山鸟兽大量失踪的元凶被找到并诛灭了。”
    “……”
    “什么！（你在说笑吗？/这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沉默后，裸心堡中炸开了锅，有惊讶，有质疑，也有质问老里正哗众取宠的，总之就是没人相信。
    “竹老，我们敬你是十里八乡的威望智者，但并不表示你可以随意诓骗我们。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次率先发难的，还是何村里正。他一开口，更有不少人支持鼓动。他们隐隐间竟然组成了一个联盟，欲要掌控这里的话语权。
    “何里正，我可没有妄言。妖孽占据剑池，伪装山龙妄图享受我等祭祀。若不是有仙人经过诛杀了这妖孽，我等还被蒙在鼓里。”
    “哼！我看被蒙蔽的是你吧。那仙人呢？所谓的妖孽的尸身呢？若真如你所说，为什么我们一个都见不到？”
    何里正借机发难，他似乎料定老里正拿不出证据来。
    “竹老，你不会是想成为我们莫干山的土大王吧？处心积虑编造这种种谎言。哦对了，你不要妄图随便找个外人，再拿出一些山兽的残肢来充数，莫干山谁家没捕到过大点的虫蛇。”
    何里正步步紧逼。
    莫干山两大里正一个是他，一个就是竹老，只要将竹老赶下，他就是唯一的话语权所有者，而附和他的，都是与他利益相关之人。
    老里正发现对方如愿走入了自己的节奏，突然一笑。
    “哦！何里正你是怎么知道妖孽未死我拿不出证据来的？对了，何里正当初怎么就突然想到让大家祭祀山龙寻求庇佑的？”
    老里正不再和他虚与委蛇，直接几个反问让何里正哑口无言。
    “我，我只是合理质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何里正你自己心中不是最清楚么？我听说你前不久又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娘子，后来家中就开始大量购买肉食，是什么让你家中人胃口变这么大了？该不会……”
    “你，你血口喷人！我娘子才不是蛇妖！”
    “我何尝说过你娘子是蛇妖来着？我又何尝说过那被斩杀的妖孽是妖蟒来着？为何你能脱口而出就是蛇妖作祟？”
    这形势反转之下，何里正当下呆若木鸡定在那支支吾吾开不了口。他身边之人也是立刻与他保持距离，就像这何里正也是妖孽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原来你知道了啊。好好的装傻不好吗？以为有人背后撑腰就真的能对付得了我娘子他们了吗？什么狗屁的仙人，不也就一个路过的修士罢了。”
    被戳穿后，何里正突然转变了脸色，哪还有刚刚的不知所措，阴沉狠厉布满他的脸庞，一个血色蛇影也出现在他的身后，其中一只眼睛，也转变为了竖瞳蛇目。
    “一切果然是你的阴谋！”
    “是又如何？原本你们好好供奉我娘子他们，还能保证十里八乡的平安，起码这莫干山一地娘子他们不会随意找你们打牙祭。现在，你们要为自己的追根究底付出代价。”
    说到后面，何里正的声音中都出现了蛇类的嘶吼声，半张脸铁青长出了蛇鳞，嘴中也伸出两颗尖利弯曲的毒牙。这半人半蛇的模样，真的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这还没完，整个裸心堡中，都出现了蛇虫爬动的声音，在堡外的青壮也惊慌地进来告诉众人，堡外已经布满了各类蛇群，将整座裸心岩包围住。
    “哈哈哈哈！也无所谓了，你们不愿好好享受这太平日子，那么就成为口粮吧。至于你们的皮囊，自然会有小宝贝替你们使用，去继续带领莫干山的百姓供奉我们的。”
    何里正的裤管破裂，无数游蛇散落，盘曲扭结的蛇群将他托起，他居高临下得望着众人，仿佛已经主宰所有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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