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次日，小花起了个大早，他本来就有睡不太熟的毛病，也许是黑山狱那种生活闹得，此时就算能睡踏实，也还是早早便爬了起来。
    傍山而建的城市有个缺陷，那便是光线不太好。白日还行，日月同框下，光线充足，到了红月初升或者初落的时候，光线就不太满足内部的需求，只好沿街点着盏盏油灯。
    屋外已是朦朦亮，小花走了一圈，宅院里除了几个结队守卫的护卫外，暂时没有一人早起，自己实在无聊，想起昨日在阿离的帮助下看过的一本武技类书籍，便学着里头动作武了起来。
    刚学了几下，便感觉怪怪的，怎么都和自己身体不太协调，越练越变扭。
    “起这么早？”
    小花回头一瞧，正是阿古琼斯，没想到他也起这么早。
    “你这练的是你父亲收藏的那些书里的吧？”阿古琼斯问道，但其实自己一眼便看出来了，阿古法尔那间屋子，他曾经也待过。
    “别看那些书了，那些都是你父亲平时收集起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动作倒是伶俐流畅，但有些动作咱们怎么做都做不到位，就像里头有这样一种出拳头的方式，靠得是全身将所有的韧性转移到拳头上，听起来很厉害，但我练了练，除了把腰扭了之外就没什么作用了。”
    “叔…叔叔。”这个称呼，小花始终都叫不习惯，每次叫都能联想到曾经那个胖子。
    阿古琼斯咧嘴一笑，“现在这世界靠这些招式已经没用了，最重要的还是拟态的实力，像我，已经达到b级巅峰，那书里描绘的境界，我抬抬手便能做到。”
    “那这些招式真就没什么用吗？”小花虚心问道。
    “这也倒不是，不过我们现在练的都是以快、准、狠为主要方向，如何快速制敌，如何直接结果对手性命，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小花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
    “现在跟你说这些还太早，为了能够夺得族长候选人的名额，你后面要学的还有很多。走吧，咱们一块吃早饭去。”
    今天，小花不再在屋子里用餐了，而是跟着阿古琼斯来到正式的餐厅里，这个餐厅装饰虽然也简单，但四周雕刻的各种木雕栩栩如生，餐桌上各类食物整齐摆放，虽然丰富，但是数量不多也不少，正好够两人吃——这也是阿古可纳流程下来的优秀传统:浪费是可耻的。
    阿古琼斯在吃上从来就没花费过太多时间，几分钟便结束一顿用餐，他涌餐布擦了擦嘴，说道：“我今日有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待在这，哪也别去，外面可没你想象的安全，以后可能会更加危险。”
    小花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大家对自己如此照顾的情况下，心里已经萌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用餐的时候还有个小插曲，他见到了昨日还是邋里邋遢的阿古阿离，此时的阿离完全换了身打扮，重新变成一个小女孩模样——还真别说，高挑的个子穿上这样的衣服，再一打扮，阿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美丽，虽然脸上依旧因为长期饿着肚子略显消瘦，可还是有几分美人胚子的模样，难怪沿途都要假装成一个男人。
    阿离是一直跟在老嬷嬷身后的，一边帮嬷嬷收拾餐桌，一边也会逗老嬷嬷开心，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她，十分会干活，就这么短短一夜，就深得老嬷嬷喜欢。
    “阿离，你吃了吗？”
    阿离不说话，摸了摸自己圆滚的肚子——好吧，这家伙还是原来那个样，就算穿成这样，还是以前粗鄙的阿离。
    老嬷嬷赶紧一拍她的肚子，“没规矩！”
    她吐了吐舌头，完全不在意。
    “嬷嬷，待会能让她教教我认字吗？”
    老嬷嬷一想，一会自己也没什么事，于是便同意了。当然，她得在场。
    收拾好餐桌，老嬷嬷拿着些针线活就坐在小花屋里，阿离便开始教他断文识字起来。
    其中，难免有着阿离的嫌弃和小花的反抗，有时还有老嬷嬷重重的咳嗽——这丫头哪都好，就是有的时候说话太没规矩，太没礼貌了！
    -------------------------------------
    艾尔到的时候，阿古琼斯还在换衣服，他直接让艾尔来到自己的换衣间，毫无忌讳得听着艾尔念着新的文书。
    “艾尔叔叔，你看我穿的这件合适吗？”
    还在念文书的艾尔抬头一看，不由得看的有些出神。
    阿古琼斯今日的装扮，穿得居然是阿古可纳先祖最是爱穿的休闲版军衣，而且就是那个时代的款式，不知道阿古琼斯什么时候找人做的——那棱角分明的脸颊配上这样一套戎装，居然真有外头雕像所刻下的阿古可纳先祖年轻时的英气。
    “怎么样，可以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艾尔还注意到，此时的阿古琼斯胸前挂满了用不同金属和晶体打造的小牌子，这些都是近十几年来阿古琼斯获得过的所有荣誉！他，阿古琼斯，仁佑族最狂的将军，也是最厉害的将军！
    “可以就好。”自从阿古法尔死后，阿古琼斯把自己狂人的性格收敛起来，时不时会有着一丝高深莫测的表情——阿古可纳一族不需要一个脑袋空空的狂人，而是需要现在这样，一个既狂又心思缜密的存在。
    “好了，把文书给我吧，现在我就去趟长老院。”
    “将军，老奴陪你去吧。”艾尔还是有些不放心，怕会闹出一些其他的事情出来。
    “放心吧，艾尔叔叔，我已经不是那个‘狂人’了，你就在这等着我带回来好消息吧！”
    阿古琼斯意气奋发，走路笔直，穿过古宅大门而去。
    “哎…”艾尔叹了口气，走出换衣间，站立在阿古可纳雕像前，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小花这一天收获颇丰，凭借着努力，已经能够认出很多字来，只要后面在熟悉熟悉，那今天所学就能完全掌握。
    但这些可苦了阿离，她是哪也不能去，只能陪着眼前这位“少爷”读书，活生生憋了一整天，还不时受到老嬷嬷训斥。好在一天三顿不落，而且跟在小花身边，吃的都和小花一样，她心里舒服极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如此神仙般的日子。
    阿古琼斯回到祖宅时，红月都已经悬在了正头顶，但这样的时辰，所有的阿古可纳一脉族佬在艾尔的带领下全聚在议事厅内，他们在等一个消息，可能好可能坏，全部揪着心。
    阿古琼斯是被人掺着回来的，搀他的人还不是阿古可纳一族，而是长老院的护卫，曾经跟随过阿古琼斯出入过战场。
    他满身是血，在曾经的老部下搀扶下，走路都一瘸一瘸，一路上拖着道道血条，明显伤得不清。
    再看他身上，只穿着件内衫，上面条条伤痕，皮肉都翻开了。
    “将军，您的衣服我就先放这了，我先回去了。”长老院护卫将手上衣物放下，朝着阿古琼斯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去。
    “将军，将军！”众族佬纷纷上前扶住阿古琼斯，一直扶到正座位置。
    “把衣服抱进来。”艾尔说道。
    一名靠着内院门口的族佬赶紧把衣服收了回来，就放在阿古琼斯左手边。
    “还好没把这身衣服弄脏。”阿古琼斯忍痛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到底怎么了？”艾尔问道，很是着急。
    阿古琼斯莞尔一笑，“没什么，就是那几个家伙恼羞成怒，说我未接命令，擅自离开黑山狱，抽了我几十鞭子。”
    他对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完全无所谓，倒是说起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艾尔叔叔，各位族佬，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大家想听哪个？”
    额，这位“狂人”此刻心情应该不错。
    “好消息吧。”艾尔叹了口气。
    “哈哈哈，好消息就是，凭我这身衣服，还有那些荣誉，加上一些威逼的手段，长老院同意阿古可汗归入族册一事，为了这我还多挨了几十鞭子，不过…让他们捏着鼻子应承下来，这点倒不算什么。”
    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扯动了几下伤口，他缓了一缓，还有心调笑道：“艾尔叔叔，你真应该看看他们见我们递交的文书后，那难看的脸色。”
    看来事情还算顺利，至少长老院松开了。众族佬心里的担子终于落地，倒是艾尔还是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将军，还有个坏消息是？”
    “哎，长老院是同意了，而且还答应：什么时候我们想了，随时可以让阿古可汗归入族册，但是…哎，前提是可汗必须再经历一次族内的血脉检测，而且必须是半数以上的长老在场进行的检测！”
    艾尔瞬间惊呼出声，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此刻情况有些进退两难，小花可是有人族血脉，这要是长老院知道了，那是万万不可能同意他入族册的，而且就算他们这么做，阿古可纳一族因也完全没有话说。
    “艾尔叔叔，大家也不用太伤心，凡事都会有办法的，现如今，我有一个人要见见，没准能从他那知道解决的办法。”
    “将军，你要找的人是？我们现在去叫过来。”
    阿古琼斯一沉思，并未当即点明，而是说道：“大家都回去吧，等我想想办法。”
    待所有族佬离开，仅艾尔在时，艾尔族佬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将军是不信任我们？”
    “呵呵，艾尔叔叔怎么会这样认为，我相信各位都是为家族着想。”
    “哼，琼斯，他们不了解你，我了解你，只不过，切不可操之过急。”
    “好的，艾尔叔叔…”阿古琼斯的确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还是担心有敌方的人混在其中，虽然可能性非常小。
    “琼斯，我们其实都能相信，毕竟我们都有阿古可纳一族的骄傲。”
    艾尔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其走远，阿古琼斯叹了口气，重新找了一身衣服穿上。就算忍着剧痛，他今天晚上也必须见一个人——黑山狱前任最高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