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软的老嬷嬷

    小花这次洗得十分仔细，上上下下来回搓了好几遍，把十几年没好好洗过的澡全找了回来，穿上特意给自己准备的衣服——还真别说，大小正好，舒服至极。
    阿古可纳一脉不准外人伺候洗澡，可没说不准有人等在外头，老嬷特意安排了几个小丫头在外，静待小花洗好后，看看哪里需要服侍服侍的。
    这不，小花穿戴整齐刚出门口，便是被这些丫头围了上来，一个个笑脸盈盈，其中一个还使劲冲着他眨眼睛，看来就是刚才进去送衣服的姑娘。
    一身清爽的小花穿戴得体之后，还颇有几分英气，原本在黑山狱保持不错的身材就像衣服架子，这样下来，惹得外头丫头在小花身上特意蹭了蹭豆腐。
    小丫头们有的帮忙整理衣服褶皱，有的往衣服上喷点带着淡淡香气的东西，其中一个丫头看小花头发散乱，壮着胆子用自己的发圈将小花头发盘起，盘完之后就娇羞的跑开。
    打扮以后，一丫头举起一面反光的圆板。小花居然在里头看到了自己，他摸了摸下巴——自己挺帅的！就是额头上那道竖痕，在没有头发的遮挡下尤为清晰，虽不丑，可也给小花英俊的脸上添加了点妖异的感觉。
    做完这一次，豆腐也吃差不到了，丫头们不发一言，笑嘻嘻的一哄而散。小花理了理衣角，十分自信的迈起步子——呵，当个少主也不错嘛。
    顺着廊道，走到自己的屋前，却看到自己原先系上的布条被人拆开，里头传来不太和谐的对话声。
    “啊！你是谁？”
    这声音透着苍老，一听就知道是老嬷嬷。
    “我是你祖宗！”
    “……”
    小花一脸黑线，心中顿感不妙，接着就传来一阵盘子摔地上的“噼噼啪啪”声。
    听到这声音，小花立即加快脚步。要是里面两人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老嬷嬷，那自己就算想保阿离，可就不太可能了。
    还好，里头并没有发生自己想象出来的最恶劣情况，仅仅就是老嬷嬷被这丫头吓了一跳，手上正在收拾的碗筷掉一地而已。
    小花立即闯了进去，横在两人中间。
    一开始，两人还没认出这家伙是谁，毕竟洗完个澡后跟脱胎换骨一样像是变了个人，仔细看了两眼，这才认出，此子就是小花本人。
    老嬷嬷见他来了，躲在其身后，脸色苍白，看来吓得不清，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指着阿离。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
    “嗯？”小花一瞪，再次把这丫头要说的话憋了进去。
    老嬷嬷缓过口气，赶紧跑向门边，“来人，来人！”
    刚喊两句，小花马上挡在老嬷嬷面前，“嬷嬷，先别喊，这个家伙是我的朋友。”
    “朋友？”老嬷嬷一脸怀疑，她可是知道少主刚刚从黑山狱里头出来，在这么个地方哪有什么朋友，可少主让自己别喊，自己还是先不叫人了，毕竟少主在这里，这个邋里邋遢的家伙也掀不起风浪，就是后面再跟阿古琼斯将军念叨念叨，不能让少主被一些有心人利用了。
    见老嬷嬷果真不喊了，立马将其扶进屋里，给阿离使了个眼神，她便识趣的搬了张凳子过来。
    小心翼翼地将老嬷嬷扶下坐好，小花连忙解释道：“嬷嬷，他是我刚来这认识的朋友，您别生气，这家伙就是这样。”
    老嬷嬷脸色红润很多，仔细端详其阿离起来，“你不是阿古可纳一族？”
    没想到老嬷嬷一眼便看出了阿离不是阿古可纳一族。其实要辨别不太难，虽然大家都有道竖眼，可是因为家族的不同，竖眼的在外形上也有区别，并且在拟态能力上也有不同。
    “是的，嬷嬷，他不是我们一族。”小花回复道。
    老嬷嬷看了看小花，再看了看阿离，“好没有礼貌的丫头，穿得邋里邋遢，打扮得跟个假小子一样哼！作为仁佑一族，你不知道阿古可纳一族领地不能乱闯吗？”
    嬷嬷眼光真是毒，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个女人。阿离低下了头，没有一开始那么硬气。
    “嬷嬷…”小花略带点恳求的表情。
    “哎。”见小花这幅模样，心也软了下来，也不再纠结阿离身份的问题，反而问起他两是怎么认识的。
    见老嬷嬷似乎有些松动，阿离吐了吐舌头，一改口无遮拦的陋习，变得小家碧玉起来，一五一十把和小花讲的东西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把自己身世说得格外可怜。
    老嬷嬷还就真吃这一套，听完阿离的故事，抹着眼泪，抽泣着：“可怜的孩子，得吃了多少苦啊。”
    小花刚想去劝劝，哪知阿离这个才是真的狗，立即凑到老嬷嬷面前，扑倒嬷嬷怀里：“嬷嬷，别伤心，这都是我的命啊。”说完和老嬷嬷一起抽泣起来。
    “嬷嬷，这？”看气氛烘到这了，不如趁热加铁。
    “好了，好了，这么可怜的小丫头就留在这吧，这事我也不会跟将军说，刚好身边缺一个听话的姑娘，以后就跟在我边上吧。”
    阿离原本还在抽泣的脑袋扭了过来，冲着小花做了个鬼脸模样——见鬼，这家伙明显得手了，老嬷嬷身边缺丫头才怪，他可是记得自己洗完澡后外面那一群的姑娘。
    “不过这身打扮倒是不行。”老嬷嬷看了两眼，说道：“这身打扮要想待在阿古可纳宅院里可不行，来，跟我把衣服换了，顺便洗一洗。”
    说完，老嬷嬷便要把阿离带走，小花赶紧向前：“嬷嬷，等她弄好后能不能安排到我身边来？”
    她停下脚步，有些狐疑得看着小花，提醒道：“少主，这…有些不合规矩了，咱们阿古可纳一族只能娶本族姑娘，外族可不行，若是你一意孤行，就算这孩子再可怜，老奴也是不能留在这。”
    看来是老嬷嬷想叉了，小花着急地解释道：“不是，不是，嬷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因为我不太认字，所以想让她教教我。”
    “真是这样？”这么一个解释却还是没有打消老嬷嬷的顾虑，她想了想：“宅子里确是没有教书先生，老奴自幼在宅院，也不识几字，这样吧，她还是过来教你，不过得老奴在场才行。”
    “行，行，没问题。”小花一口答应下来。
    “好啦，那老奴和这丫头就先出去了，少主也赶紧休息，将军吩咐过，明日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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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宅院的另一边，有着一座单独的内院，这内院由上下左右四座房屋围城一圈，一般外人难以进入——此地便是阿古可纳家主待的地方，如今阿古法尔一死，阿古琼斯便入驻进去，虽然他并未有家主之名，但他进入这个地方却是没人敢多一句嘴。
    此刻，艾尔与阿古琼斯会聚上处厅房。此为议事厅，专门用来商议族中大事的地方。
    “将军，你让我拟的文书我已经拟好，趁着天色还早，先给你看看。”
    “艾尔叔叔，先坐下吧。”
    “还是先把文书看完吧，要不老奴念一念？”对于这种关于全族命运的事情，艾尔不能不着急，下午刚回去，便立即提笔，思前想后拟定这样一份文书，翻覆打磨一遍之后，立刻来求见阿古琼斯将军。
    “好吧，艾尔叔叔，你念念吧，最近我也感觉有些累了。”阿古琼斯也不是铁人，遭受到兄弟惨死的打击以及处理黑山狱那些破事，也十分耗费心力，此时揉着太阳穴，靠在台案上。
    “好的，将军，你仔细听，看看还有哪里要改的。”说完，他便展开文书，大声念出来。
    “尊敬的长老院。”
    “等等。”
    刚念上第一句便被阿古琼斯打断，“把尊敬的去掉，他们不配获得这样的称呼。”
    “这？”艾尔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去掉了，接着念道。
    “长老院：
    兹有我族流落在外子弟——阿古可汗，经我族仔细寻访，阿古琼斯将军于黑山狱寻至，验明正身后，确认其为我族上任家主阿古法尔之子，为保我族血脉纯正，流落在外子弟得到依托，恳请长老院批准我族阿古可汗回归族册，认祖归宗。
    阿古可纳一族所请。”
    “行吗？将军。”艾尔恳切得问道。
    “嗯，大体不错，不过还是要改几处地方。”
    “将军请说。”
    “嗯…把‘恳请’去了，我们阿古可纳一族什么时候还要恳请他们？”
    “可是，将军，我们毕竟有求于他们。”艾尔有些着急，若是这份文书被驳回，那后面计划的一切都没什么意义。
    “按我说的改吧，就改成‘需’，‘需长老院定下时辰，以便我族阿古可汗回归族册，认祖归宗’，就这样改，我们阿古可纳一族就算现在式微，可先祖的傲气不能堕！”
    听完这话，艾尔也不多劝，立刻提笔在文书上画了几笔。
    “最后一句也改了，什么我族所请？改成‘阿古可纳一族所令’！”
    这一下，艾尔可死活不干了，“所令”？那可是命令的意思，这长老院能同意，可真见了鬼了！
    “将军，这样不好吧？”虽然心里一万个不同意，可艾尔也不愿嘴上说出来。
    “哎，艾尔叔叔，我知道你心里估计把我这个小子骂了千百遍，可就是不说，咱们阿古可纳一族就是像您这样的性格太多了，这才…”
    阿古琼斯没有往下说，但这一番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只见艾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很快便缓了过来。
    “好吧，将军，你的激将法挺好用，就按你说的改！”他又在文书上画了几笔，“那明日我改好后，就去一趟长老院，把这文书送上去。”
    “不，艾尔叔叔，咱们等不起了，明天我自己送上去，明日我要让那些家伙们直接表态！”阿古琼斯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