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年末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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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年底,洛县愈发热闹,各个街道上张灯结彩,那中央的比武台也搭上了,有人击鼓比试时便有人簇拥上去瞧,彩头便是那赌坊出的些奇珍异宝。
    金花蕊一早下了战帖,于薇蕊现在倒是不怕了,可能是担心金花蕊还多些,于卫景已是练气五层,更不提于微年已练气七层。
    到了约定那日,于家小辈竟浩浩荡荡都去了,倒叫于微年连连叹气,一场注定赢的比试不知有何看头,于薇蕊听了便笑她那样轻狂。一行人想着先逛逛,各自散去了,只留于微年和于卫景在比武台等着。
    正是百无聊赖之际,听得上空有打斗声传来,一男子大声道“竖子无礼,为何还不拔剑!”
    便见一红衣少年远远踏空而来,竟是被身后紧追之人逼上了比武台。
    “今日我必要逼你拔剑。”那魁梧黧黑的汉子执一把沉重大刀,刀光冷冽,直直冲着那少年去了。
    少年从背后抽出一龙纹黑棍,看似散漫抬手一迎,便将那大刀凌厉的攻势挡下,神态自若。大汉见一击不成,又狠出一击,少年身形诡谲,轻松躲过,大刀便砍上台子,便见碎石纷飞。幸好那台子专为比试所设,比武时自设结界,要不这样凶猛的阵仗是围观不成的。
    于微年在台下看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比试,主角之一竟是认识之人。这会少年鲜衣灼灼,似火光焰焰,将那黑金棍舞得行云流水,细看便知一招一式皆是剑式。大汉不比少年灵巧,只力大无穷,微年看去,路宁远如今是筑基中期,大汉已是筑基圆满,却在比试中肉眼可见力压那大汉,游刃有余。
    路宁远被几下重击逼急了些,但见那罡风已吹得额前发散乱无比,眼神便凌厉起来,凤眸微眯,吹了吹戳在鼻梁上的碎发,嘴角微微提起,右手执棍将那大刀顶回去,顺势一脚将那大汉踢远,与空中挥棍,剑意勃发,似海上朔风,气势森森,行迹奇诡,路线莫测。
    一时台上剑气纵横,逼得大汉躲避不得,击不中敌手反而身上被剑气碎了不少布料露出沁血的皮肤来,再要发狠时便觉喉头抵上一冰凉刺骨的硬物。
    “你,还不值得我拔剑。”路宁远又恢复从容的神态,一手执棍,背脊挺立,薄唇微弯,似笑非笑,凤眼斜飞,眼中带着无数少年意气,听见台下的叫好只洒然仰头一笑。“胜负已分,仁兄莫再穷追不舍了,我真的不喜欢你。”
    那大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又兼羞愧,自下去了。
    路宁远也飞身跳下台,很快消失在人群里。于微年便收回了目光,听得身边于卫景激动地喊,才发觉自己的胳膊被他拽得生疼,便将自己的手夺回来,正要骂他两句就见不远处金光闪闪的一群人来了,定睛一看,正是金家一行人。于家人也已围拢过来。
    “带这起子人是要耍赖以多欺少吗?”金花蕊见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于家同辈,身后还跟着不少的家仆护卫不由嗤笑。
    “我们无意如此,不过是出来看个热闹罢了。”于微年见于卫景就要张口说些什么,伸手拦了他,“于家我年岁最小,与你比试也不算欺辱你。请”
    一面说着一面飞身跳上比武台敲响了那战鼓,随手丢了那鼓槌,一甩衣袍,神采飞扬,于腰间取了一袋灵石掷向那设赌局的台子,扬声道“我赌我赢,劳烦下注。”
    台下众人只见一唇红齿白的墨衣小公子立在台上,高束着发,齐眉勒着赤红龙纹金珠抹额,身量颀长,黑眸沉沉,见之难忘。
    金花蕊见于微年先行抢了风头,不由心下一急,刚要抢着上台却被身后随从拦下,“大小姐,这小公子已是练气七层,修为高过您,只怕...”
    经人提醒金花蕊这才发觉那人浑身的修为她看不透,心下想于家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却听得台上那小公子又请她。
    “于家十七请教金大小姐。”
    台下哗然,原是于家那位宝贝幺儿,竟是这样俊俏的人物,不过七八岁便已练气七层,到真真不愧是于家人了,论起来在整个大陆这天资都是翘楚。
    “大小姐若是觉得我仗势欺人,我便将修为压至与你同等。”于微年见金花蕊僵着不动又道,当即催动,身上气息降至练气五层。
    金花蕊气得浑身发颤,竟是她。原先每次出门都是带着面纱帷帽,加之大半年没见身形又长了些她竟没认出来。谁不知道于家嫡系有这么一位宝贝疙瘩,偏生瞒得密不透风,不叫人知道灵根与修为,现在倒好,她是骑虎难下,听得众人议论纷纷不由脸上滚烫。她金家搜罗天才地宝与灵药都堆叠给她,人家又何尝不是呢,指不定比自己还要多吃些丹药,不过修炼不足一年,修为做不得数,比试起来她比她多修炼一年,指不定谁打不过谁呢。这般思量着便咬牙上了台。
    原不过小儿比试,不算什么。只是那人物是于家和金家便不同了,洛县人人挤上来要看那大家族的比试来了,便传起原来是那金家小辈先下了战书。世道原就是这样,庞然大物被野犬挑衅,无论结果如何,都叫人有看乐子的兴致。
    不远处的花楼屋檐上,一红衣少年坐于一角,一手拄着那黑棍,另一手上还捏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盯着那台上的俊俏身影,神情雀跃带了满满的兴味,漫不经心舔着那翘在空中的糯米纸,摩挲着棍子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她,你瞧她,很有趣,是不是。说不定有一天,她能让你出鞘。”
    台上终于有了动静,金花蕊先祭出了一法器,但见那金莲浮于空中,花瓣缓缓绽开,飞旋着朝于微年去。于微年神情淡然,周身现出一片烈焰,竟将人都包裹着,火光灼灼,女童黑眸被火光印得极亮。
    九重焰第一重,是为芒焰,锋芒毕露,燃尽一切外物,火光舔舐上那纷飞的花瓣,于空中便化成一滩,未落至地上便化成了气。
    金花蕊见奈何不得她,便身形一动,莲步轻移,衣衫飞扬间身形便莫测起来。微年原地站定,两片锐利的花瓣状利器飞至眼前这才动起来,两手轻轻与空中一夹,反手便将那利器还给了金花蕊。那原本身形轻盈莫测的人便闪避不得,听得护甲撞上利器的声响,人便停下了。
    “你竟?”金花蕊怒目而视。
    “太慢了。”于微年唇角微扬,闪身一动便已至金花蕊面前,一只手轻轻点上那人脖颈间。“你输了。”
    话音未落就见金花蕊一掌拍来,另抽出一条鞭子就甩过来。
    “诶怎么还偷袭呢。”话虽这样嚷着于微年身形一晃顺势后退几步,眼神冷然,并指为剑,随着右手起势便挥出一道火剑来,与那鞭子空中相撞,鞭子拦腰打穿火剑,却也失了势,不及打到预计之处便颓软下来,一道剑气擦着金花蕊的耳畔而过。
    金花蕊还欲上前,便听那人冷冷道“你输了,可以停了,再来一回,金大小姐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她一时怔楞,忽觉发后有些轻,低头看去,地上散着一团乌发,是她自己的,抬头对上那双肃然的桃花眼,忽然不知说些什么。
    见金花蕊垂首不语,于微年只随意拱了手“承让。”便飞身跳下台子,支使于卫景去拿赢的钱了。
    “这回可小赚一波了,只可惜赔率不高。”于未琛也兴冲冲跑去了。
    高楼之上,路宁远笑容愈发真切,“我真喜欢那丫头,她会很强。”
    下了台于微年觉得无聊,便想起有一处糖炒栗子格外香甜,便自己挤出了人群。冷不丁眼前撞上一个纸袋,停下一看,原来是沈阿公家的糖山楂。
    “庆祝你赢了比试的礼物,拿着吧,小师妹”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于微年伸手接了那纸袋,便唤了声“师兄怎么知道是我,不对,师兄为何来寻我。”
    “你这双眼睛,不会有第二人有了。”路宁远若有所指点点她左眼之下颧骨之上的一处皮肤,少年温暖干燥的指尖触上女童冰凉的脸,一触即分,白皙的皮肤上,两点嫣红的朱砂痣鲜明灼灼。
    “原来是这样。”于微年笑笑,伸手摸上了眼角,“幼时有个和尚见了我的痣,非说那是苦情痣,一颗是前世苦难,一颗是今世艰险,不过我父母都不信。”
    路宁远垂眸盯着那双漂亮的眸子,心头微动,“那你信吗?”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于微年笑意不减“就算是命数,我闯过去便是了。”
    “小师妹这话说得好。”路宁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小师妹,师兄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可快些长大吧,剑宗那群疯子可无聊了。”
    “为何这样说?”于微年仰头好奇道。
    “就像你今天看到的差不多,一群武疯子。”路宁远耸耸肩,“好生无趣,都逼着我拔剑。”
    于微年看了眼路宁远背后那根盘龙黑棍,歪着头不解“师兄,那是剑吗?”
    路宁远伸手将她带离人群,于湖畔堤坝上坐下,将剑拿起给于微年瞧。“是啊,此剑唤做封圣,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不拔剑?”
    “师兄先前比武时不是说了嘛,那些人还不值得师兄拔剑。”于微年稍稍伸出指头碰上那剑,冰凉的,见路宁远并未阻止,反将那剑往她那边送了送,便大着胆子摸上那龙纹,却发现原来那龙纹也似戮魔剑一般,用无数细密咒文缀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盘龙。
    路宁远瞧着小孩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好笑,便把那剑都给她,“给你拿着玩一会罢,仔细重。”
    这般叮嘱是有缘由的,这柄剑极重,于藏剑阁中呆了不知多少年,从前无人能拿起这剑,也无人当它做一柄剑。传闻封圣剑是一位合道入圣之人在自行兵解之前花费半身心血留下的,人人道圣人不死不灭,封圣一词于那些飞升的仙人也是大忌讳,便要设法将此剑毁去,圣人知晓,便将那剑鞘铸成棍状丢去下界躲避诸多眼线,封圣不出,神仙不晓。
    剑到底长了些又重,于微年站起身略挥了挥便放下,路宁远忍着笑,那剑高与小孩也差不了多少。
    “师兄,你人真好。”微年叹道。
    路宁远接过封圣剑,“何出此言?”
    “都说剑修视自己的本命剑为自己的性命,师兄肯让我摸你的...”微年一顿。
    路宁远挑眉一笑,“是不是想说肯让我摸你老婆?”
    微年脸一红,她只突然想起了二叔所说剑如老婆,要用最好的珍宝炼它,还要悉心照顾,绝不离身,比道侣待遇还高些,被路宁远这样一说反倒觉得不妥起来。
    “对了,小师妹,你虽天资过人进阶极快,最好在进剑宗拜师前不要急着筑基,筑基为大道只基,三千大道,也有好坏优劣之分,筑基之事需慎重,徐徐图之。”路宁远怕微年不明白,又解释道“我们剑宗弟子筑基前必要下山历练一番,只闭关修炼终究不会懂道,唯有入世,方可领略道法,师妹,一定仔细。”
    “多谢师兄教导,微年自会慎重。”于微年见路宁远难得肃着脸也更郑重了些,却听身后隐约有脚步声,自己出来已有些时间了,不由往后看了看。
    路宁远心领神会“家里人该找你了,你先回吧,今日也是我们有缘,我又路过洛县,你也刚巧遇上我,接下来再相见怕是蓬莱岛宗门大选了,小师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好生保重,师兄等你。”
    微年跑出两步,又返身,见那红衣少年依旧立在那里,原本一张俊脸,颌线犀利,剑眉凤眼薄唇亦皆是飞扬凛洌之势,见了微年脸上神情又柔和起来,挑眉浅笑“师妹?”
    “这个给你,回礼,他们家栗子最是香甜软糯。”于微年将手中那包栗子塞给路宁远便挥了挥手,“宁远师兄,我走啦,再见。”
    路宁远抱着怀中那包栗子眉眼更温柔起来,不见先前对世人的风流讥讽。那包栗子还温着,一开袋子便有甜香跑出来,“我又不是松鼠。”
    一面这样说着一面那修长的手已捏开栗子壳,将那圆滚滚的金黄栗仁丢进嘴里,满口便是粉糯甜软,少年低头笑笑,摸了摸心口,只觉得那里也有了些温度。
    那小丫头,路宁远笑着摇了摇头,他鲜少对一个东西,或者是人这样感兴趣,竟接连两次主动找上她说话。他想起初见时她时,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侃侃而谈,见识过人,那绫罗面纱下是不合年纪的端庄冷清,只觉得她身上寥落出尘,下一秒便要凌空而去;第二次见面,她已揭开了覆面之物,锋芒毕露,隐隐有入世之态,双眸仿佛锻好冷却的玄铁,黑沉沉的。他在那双眼里感受到了一种气息,一种同类的气息。并非其他,只是那眼底的沉重,他用疏狂不羁来掩饰,她用凌厉冷冽来遮盖。
    只是她父母双全,家族兴旺,沉重的,是什么呢?
    路宁远祭出一柄灵剑来,御剑而去,这日是腊月二十七,黑夜里弦月弯弯,洛县红灯满城,烛火通明。他心里也被那光彩短暂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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