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当面质问

    “三小姐！”
    “让开，我要见二哥！”
    安静的碧霄苑内突然响起一道娇俏的轻斥，使得房内正替苏墨疗伤的赤霄俊眉一皱，显然对受到打扰很不满意。
    外面苏雅执意要进，负责守在门外的莫枫见状抬手一拦，面无表情道：“对不起三小姐，公子身体不适，没有他的允许，属下不能放您进去。”
    “身体不适？”苏雅闻声轻笑，笑容却带着浓浓的讽刺，“好端端的，二哥身体怎么不适了？若有不适，也该是心里不适才是吧！”
    后面这句，苏雅故意提高了音量。
    她知道二哥就在里面，如今苏家被他搅得一团糟，父亲因他一把年纪远被流发荒地，母亲因他郁疾成病，所有人都因他的无端背叛而失去了原有的安宁。
    可他倒好，自从无缘无故毁了整个家，他便整日里连个人影都不见。不在乎母亲的伤心难过，不在乎自己的担心恐慌，甚至连句该有的解释和安慰都不来给她们。
    她本不信二哥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可事到如今，她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去叫自己信服二哥还是原来的那个二哥。
    “三小姐请回吧，若有需要，公子他会派人前去请您的。”
    莫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像一堵门神般直直挡在房门外，任苏雅如何瞪他恼他也丝毫不避不让。
    苏雅从未受过如此待遇，尽管她深知二哥的这些墨卫个个桀傲不逊、冷血无情，但因着一直有二哥的宠爱，往常无论二哥是否在府上，这些墨卫对她总还是客客气气，言听必从的。
    可如今一切却都变了，哪怕二哥就在里面，这个墨卫也敢对她如此无礼。
    二哥，他真的变得那么无情，连她也不认了吗？
    “我现在就要见他！你让是不让？”
    若是从前，以苏雅的性子遇上这样的事情，定会第一时间委屈地红了眼，却仍保持着良好的大家闺秀风范，不争不吵地转身离开。
    可这次，她却破天荒地寸步不退，用一种不撞南墙誓不回的执着，硬是与莫枫僵持，执意朝里面喊道：“二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雅儿有话要问二哥。不论你见是不见，今天雅儿若见不到你就绝不会离开！”
    外面的声音，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长安有些担忧地看一眼房门方向，再看看面色仍是苍白得吓人的公子，很是担心雅儿小姐会与那个不知变通的莫枫起了冲突，又明白公子此刻根本不适宜与雅儿小姐相见，心里不由猫抓一般的着急。
    就在他百爪挠心的当口，但见床上的公子很快睁开双眼，终于开声朝莫枫吩咐道：“莫枫，让她进来吧。”
    一道红色流光快速从他的后心吸收不见，位于后方替他疗伤的赤霄随之将掌心收回，而后冷峻的目光朝门口一射，很快化成一道耀眼的红光，稳稳地回到床畔的那支宝剑之上。
    苏雅推门而至的瞬间，那赤霄剑的奇异光芒也同时消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雅儿小姐。”
    长安忙转身朝着苏雅施行一礼，对方却用一种近乎怨恨的目光自他面上剜过，令他心底一触，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地轻轻退至一边。
    “二哥？”
    看到床上确实神色虚弱的男子时，苏雅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那莫枫并非借口推脱，二哥确实看起来身体抱恙。
    转念一想，那莫枫虽出身军营，但既已收为府卫，说话行事肯定自有分寸，就算再胆大妄为，也绝不敢拿主子身体不适这种借口来随意搪塞的。
    这一眼，开始让她先前满腔的怒火暗暗消退，虽仍有芥蒂，但眼前之人到底是自己从小最亲的二哥，见他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关心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苏墨微微一笑，对她的来意很是清楚，直截了当道：“雅儿这会儿过来，是父亲已经上路了吧？”
    他这样随意的态度，让苏雅眉心一皱，好不容易才隐去的怒火再度被勾起，激动道：“上路？二哥你到底有多狠的心，你就那么见不得父亲还好好地活着，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吗？”
    “雅儿，你误会了。”
    苏墨没想到她反应会那么大，眼见从前乖巧可人的妹妹如今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好似随时会竖起刺来攻击敌人的刺猬，哪怕只是他随意的一句话，都能使她如此激动。
    这也更清楚地让他明白，他对苏家人的心里打击，到底有多严重。
    连雅儿都对他如此的怨恨，那母亲那里，只怕更难获得原谅了。
    “误会？我误会了什么？”由于愤怒的原故，苏雅一张皙的面孔已经涨得通红，连带着身体亦隐隐颤抖起来：“父亲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不是二哥一手造成的吗？苏家由曾经的百年望族一夕间变得分崩离析、众叛亲离，这难道不是二哥你的杰作？母亲身体急剧下降，连头发都一夜愁白了许多，这难道不是二哥你引起的？还有……还有大哥，他一心为了苏家劳心劳力，却因你的背叛，落得迁谪穷乡僻壤之地再也不得升迁……二哥，这些，难道都是雅儿的误会？是误会吗？”
    说到最后，苏雅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眼前的二哥仍是那个温润如玉、俊美如神的完美二哥，可为什么，他要亲手毁掉好好的一个家，毁掉她原本幸福无比的家？
    “雅儿……”
    “不要叫我雅儿，我没有你这样的二哥！”
    看着自小疼爱的妹妹如此伤心，苏墨深深一叹，起身下床向她走来。
    然而苏雅仿佛受到莫大的刺激，眼见他走近，猛地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他伸来欲抚摸她头发的手，不慎连带自己脚下一个踉跄，幸被苏墨快手一揽，才免于扭到脚脖子摔倒在地。
    当熟悉的气息包裹住自己的时刻，苏雅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这人是他的二哥没错，可是她不要这样的二哥。
    奋力地伸手一推，苏雅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碰到了他的哪里，却听身边的二哥痛苦地闷哼一声，那曾经温暖的怀抱已经松开了她。
    “公子！”
    长安忙上前扶住显然再度触碰到伤口的公子，面上的担心让一旁的苏雅微微失怔，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推，竟似让他伤得不轻。
    在短暂的疼得说不出话来之后，苏墨待免强恢复了一丝知觉，朝长安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他的五脏尽损，尽管有赤霄的灵气输入，但赤霄是剑灵，擅于攻击而不擅治疗，就算消耗了相应的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但器脏的修复还是需要时间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