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的‘第三滴泪’

    咋办？
    霍雨浩傻愣愣停在那里，不知所措。
    刚才还悠闲躺在贵妃椅上、假装没看到他们调情的霍云，第一个站了起来，
    “傻儿子，发什么愣？赶紧收拾，出发去医院啊！”
    哦，对。
    霍雨浩回过神。
    什么待产包，什么注意事项列表，他早就准备妥当了，放在客厅角落里。
    这会儿，也没啥要准备的。
    直接出发就行。
    然而，当他回头看唐舞桐弯腰倒在沙发上的痛苦样子，总觉得不大对劲。
    书上不是说，刚开始阵痛的时候，每次痛30秒，间隔十分钟吗？
    她怎么才消停了不到一分钟，又来了？
    “唉呀，快啊，别墨迹了！”
    霍云从霍雨浩手里抢过待产包，催促道，
    “桐儿走不动，你去抱她。”
    霍雨浩心疼地摸了摸唐舞桐的额头，将她轻轻抱起，安慰道，
    “乖，忍一下，到医院就好了。”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唐舞桐就非要从他身上下来。
    “不，不行……”
    她痛得有些喘不上气，根本说不出整句话，只是赖在地板上不肯走。
    直到一阵痛挨过去，她才虚弱地倒在鞋柜旁边，说出一句让霍雨浩五雷轰顶的话——
    “来不及了！”
    啥？
    来不及了？什么意思？？
    “打……电话……”
    阵痛再次来袭，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霍雨浩又发愣。
    这回，霍云彻底明白过来了。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哪能不懂？
    阵痛间隔小于一分钟，明摆着就是快要生了。
    若现在开车去医院，指不定在车上孩子就憋不住要出来了……
    打电话！
    对！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急救电话，三言两语向医生说明情况。
    “你们先别慌，找个舒服的地方让产妇躺下，然后按照我说的做……”
    电话那头传来了医生的指导。
    霍雨浩总算清醒过来了。
    连忙按照医生说的，把唐舞桐抱回侧卧的床上。
    为啥呀？
    他想不通啊……
    哪有人一开始阵痛，就直接要生了啊！
    他当然不可能猜得到真正的原因。
    事实上，唐舞桐并不是刚开始阵痛，而是——
    她的确是遵循着正常规律，并没有任何不正常，只不过，痛感比较钝罢了。
    为什么？
    因为她的身体，与常人本来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她，毕竟是出身在神界的。
    生而为神，体质强度又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呢？
    一般人阵痛发生时，疼痛指数到了4、5级，就开始紧张了，
    而她却几乎根本感觉不到。
    可以理解为——神的体质，将那种痛感给屏蔽了。
    但当疼痛指数达到了10级，那层屏蔽突然消失，
    然后，一疼不可收拾。
    这突发的疼痛，承受起来要命啊！
    比人家慢慢适应过来的，不知道难熬多少倍。
    电话里，医生让霍雨浩干嘛干嘛……
    说了一堆专业的用语。
    霍雨浩听得一知半解，
    然后，他脸红了。
    杵在那儿不肯动。
    霍云没好气地推开他，
    “滚一边儿去！”
    见他还在犹豫不决，气得在他屁股后踢了一脚，
    “我来接生，你去那里陪着桐儿说说话就好了。”
    霍雨浩意识到自己已然全身心慌乱，肯定做得及不上霍云，便没和她争。
    他转身伏到床头，把自己的手让唐舞桐抓着。
    “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
    医生在电话那端听到这边唐舞桐的呻吟声，提高了音量，
    “把电话放到她耳边……”
    霍雨浩赶忙把手机免提声调至最大，
    “来，照我说的做，像吹蜡烛一样快速呼吸，呼~呼~呼~”
    唐舞桐仰起脖子，刚吸完气，呼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
    汗湿的深蓝色发丝黏在鬓角，指甲深深抠入了霍雨浩手臂的皮肉里。
    “准备！”
    医生与霍云再三确认了唐舞桐的状态后，口吻陡然变得严肃，
    “下一次阵痛来的时候，就拼命深吸气，记得一定要吸满，然后用力……”
    霍雨浩盯着自己被她抓破的手臂，有点儿愣神。
    生孩子真的那么痛吗？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霍云儿，霍云，你们……曾经都是这样生下我的吗？
    “啊——”
    用力的时候，唐舞桐喊出了声。
    被医生一顿臭骂。
    “别乱叫，气泄了还怎么生得出来！”
    霍雨浩回过神来，轻轻抚摸着她湿透的额发，安慰道：
    “冬儿，咱们不叫，乖……”
    “你用力的时候，就抓紧我！”
    又是一阵宫缩袭来。
    唐舞桐配合地按照医生的指示呼吸，强忍住不发声，拼命用力。
    霍雨浩看着她痛得锥心刺骨却不敢叫出声来的模样，几乎心都要碎了。
    “啪嗒！”
    一大滴眼泪落下，砸在唐舞桐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