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输光的赌徒

    夜色深沉，花都一号院301室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赵丽雅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王建国那些录音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回响，李磊那张时而温柔、时而狠厉的脸庞也不断浮现。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分不清真假，辨不明善恶。
    门铃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赵丽雅深吸一口气，起身去开门。李磊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凝重。
    “赵姐。”他低声喊了一句，走进屋里。
    两人相对无言地在沙发上坐下，气氛有些压抑。最终，还是赵丽雅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李磊，王建国今天来找我了。他给我听了一些录音……”
    李磊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他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坦诚的决绝。
    “赵姐，”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录音的事，我知道了。有些话……确实是我说的。”
    赵丽雅的身子微微一颤，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所以……你真的……一直在骗我？你想把我踢开，独吞厂子？”
    李磊摇摇头，苦笑一声：“骗你……或许有吧。独吞厂子……我承认我有野心，我想把星辰做大做强，想成为人上人。但踢开你……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站起身，走到赵丽雅面前，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真诚地看着她：“赵姐，我李磊不是什么好人。我出身底层，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我为了往上爬，确实不择手段，干过很多混账事。我承认，当初接近你，蹿腾你离婚，确实有利用你的成分。我想要权，想要钱，想要摆脱过去那种狗屎一样的生活。”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恳切起来，“我对你和蕊蕊的感情，是真的。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你善良，单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不计前嫌地支持我，相信我。蕊蕊那么可爱，那么懂事，她叫我‘李叔叔’，把我当亲人一样依赖。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算计和争斗的畜生。”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至于我跟李丽、王燕她们……我承认我花心，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是因为我以前穷怕了，一旦有了点权力和金钱，就想把以前缺失的东西都补回来，就想证明自己。可她们在我心里，跟你和蕊蕊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们只是……工具，是发泄的渠道。而你和蕊蕊，是我想要守护的家人。”
    他看着赵丽雅那双含泪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赵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信。王建国拿那些录音给你听，就是想挑拨离间，想看我们内讧。他巴不得我完蛋，巴不得厂子垮掉。你如果真的因为这些录音就跟我决裂，那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让大壮收集整理的，王建国指使小陈偷拍、并试图用假证据陷害他的证据链。“你看，这才是王建国的真面目！他从来就没安好心！他就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
    赵丽雅看着那些证据，又看看眼前这个几乎是在剖白心迹的男人，心里乱成一团。李磊的话半真半假，有忏悔，有辩解，也有算计。可他说他对她和蕊蕊的感情是真的，这一点，她能感受到。她想起这段时间李磊对她们母女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他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担当，想起蕊蕊对他的依赖和喜爱……她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李磊，声音还有些哽咽：“李磊，我……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你太复杂了，我看不透你。”
    李磊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地说：“赵姐，时间会证明一切。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别被王建国利用了。我们现在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等把外面的敌人解决了，你要是还觉得我不可信，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赵丽雅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接受了他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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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磊以为暂时稳住了赵丽雅，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皱着眉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阴冷的男声：
    “李磊是吧？想让你女儿平安无事的话，就乖乖按我说的做！”
    李磊脑子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女儿？！他下意识地看向赵丽雅，只见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你说什么？！蕊蕊怎么了？！”李磊对着电话咆哮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呵呵，看来你很在乎这个小丫头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戏谑，“别紧张，她现在很安全，只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不过嘛，她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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