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面修罗

    潜艇舱壁挂满泛黄的照片，夏夏认出每张都有自己不同年龄的身影。男人用周寅坤的姿势点燃雪茄，吐出的烟圈却像陈悬生惯用的薄荷味。
    "这具身体不错吧？"他撕开衬衫，左胸手术疤缝着铂金线，"周寅坤的心脏，陈悬生的肝脏，还有吴邦其的..."他忽然剧烈咳嗽，皮肤下凸起蛊虫游走的痕迹。
    夏夏摸到后腰的玻璃瓶，里面是腊戌带回的蛊虫卵："你活不过137天。"她晃了晃瓶子，虫卵在福尔马林液里收缩，"每具克隆体都需要新鲜器官维持，对吗？"
    男人暴起掐住她脖子，瞳孔在暗绿与琥珀色间切换。夏夏将婚戒按在他心口伤疤，周寅坤的心跳声突然震耳欲聋。潜艇警报骤响，舱壁渗出黑色黏液。
    "你赢了..."男人癫狂大笑，皮肤开始片片剥落，"但真正的周寅坤早就..."爆炸气浪掀翻潜艇时，夏夏抓住漂过的军牌，背面新显影的血字是："去果敢，找我们的女儿。"
    …
    果敢老街的废弃教堂里，夏夏数着第九排长椅的裂缝。潮湿的木质十字架上缠着褪色红绸，绸缎霉斑拼出缅甸语"赎罪"。祭坛后的圣母像左眼空洞，她将铂金钥匙插入眼窝时，听见齿轮转动的涩响。
    地窖入口渗出腐臭味，穿黑袍的老修女正在研磨罂粟籽。石臼旁堆着泛黄的病历本，最上面那本印着"仰光医学院妇产科1998"。
    "她在这里出生的。"老修女指甲缝里嵌着干涸血渍，"脐带缠颈三圈，哭声像猫崽。"她掀开地窖暗格，玻璃罐里浮着个成型胎儿，脖颈缠着铂金细链。
    夏夏触碰罐体时，胎儿突然睁眼——琥珀色瞳孔与周寅坤在火场最后的目光如出一辙。老修女突然抽搐倒地，黑袍下露出溃烂的腹部，手术疤缝线是缅甸军方专用的铂金丝。
    "快走..."老修女咽气前扯断念珠，檀木珠滚落处显出血字：当心戴银耳钉的...
    枪托砸碎彩窗玻璃，七个戴翡翠扳指的杀手跃入教堂。为首的扯开衣领，心脏位置纹着夏夏的肖像，下方标注"第137号母体"。
    勐拉赌场的地下金库，夏夏用胎儿脐带链打开第七个保险箱。成捆的美钞下压着周寅坤的军装照，背面用血写着："他们用你的卵子培育了137个胚胎。"
    通风管传来爬行声，她掀开暗层找到生锈的铁盒。盒内羊皮卷绘制着果敢地下管网，红叉标记处标着"忏悔室"。三枚银耳钉嵌在卷轴边缘，与教堂杀手佩戴的完全相同。
    赌场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荷官们的瞳孔全变成琥珀色。夏夏撞翻轮盘赌桌，象牙骰子滚落拼出缅文"陷阱"。她踹开厨房暗门，腌菜缸里浮着具女尸——赫然是腊戌制香老妪年轻时的模样。
    "惊喜吗？"戴银耳钉的男人从冷库转出，匕首挑着块冻肉，"这是第99号胚胎的心脏，和你女儿的一模一样。"冻肉纹理间隐约可见微型曼陀罗刺青。
    夏夏将铁盒砸向对方，羊皮卷在空中展开。男人挥刀劈砍时，卷轴夹层的磷粉遇风自燃，火光照出周寅坤留的字迹："所有胚胎都是陈悬生的克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