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守关将领自称刘备，字玄德

    魏武闻言眉头微蹙："为何不将皇子带回凉州？此非更稳妥？"
    贾诩轻抚长须，沉声道："大王明鉴，若迎皇子入凉，恐生三大患。
    其一，主客易位之患。皇子若至凉州，大王是主是臣？凉州文武该听命于谁？昔日齐桓公尊王攘夷，尚且要'葵丘会盟'以正名分。"
    "其二，朝堂分裂之患。随驾大臣必为保皇一派，与凉州派明争暗斗。想当年楚怀王入秦，秦廷便因'亲楚''排楚'两派势同水火。"
    "其三，正统存疑之患。凉州僻处西陲，若天子久居边地，如何承认正统。周平王东迁后，诸侯尚以'僻居镐京'为由轻视王室。"
    成公英行礼道："大王若奉皇子驻跸长安，则有三大便利。"
    "其一，粮道制衡之利。长安历经战乱，土地贫瘠，仓廪空虚。我军可借漕运之便，以凉州之粮控朝廷之喉。。"
    "其二，进退自如之利。东出函谷可制洛阳，西退散关可守根本。不似凉州，一旦东出便无险可守。"
    "其三，资源掌控之利。右扶风的铁矿冠绝关中，更兼渭河漕运之便。得长安，则凉州可进可退，如虎添翼！"
    魏武目光灼灼，深思片刻："好！不过……若两位皇子都落入何进之手？"
    贾诩眼中寒光乍现，冷冷道："当年周勃诛诸吕，不过一句'为刘氏左袒'。"
    魏武闻言，猛然起身："如此甚好！"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返回大殿。
    殿内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百官见魏武归来，纷纷退回原位，垂首肃立。
    魏武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孤意已决，即刻率领演武之兵前往洛阳勤王！"
    他手指连点，一道道军令掷地有声："张司徒，即刻调集三个月粮草，由渭水漕运东下！段大司马，命各军镇严守关隘！扬武将军吕布、镇河中郎将庞德、左御史大夫成公英、建威将军阎行，尚书令贾诩，随孤出征！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臣等遵命！"百官齐声应和。
    ……
    当夜，王宫内室。
    师昭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为魏武整理行装。
    魏武从身后环住她，柔声道："不过是陛下召集众王阅兵，见证新君登基。月余便回，王后不必忧心。"
    师昭手中动作一顿，强笑道："大王早去早回。臣妾...会照顾好腹中孩儿。"
    次日黎明，一万大军列阵凉昌城外。
    魏武金甲红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最后望了一眼城楼，挥鞭东指："出发！"
    ……
    十二日后，大军抵达陈仓。刘和望着绵延不绝的陆路行军队伍，急得直跺脚："凉王！渭水顺流五日可抵洛阳，为何舍近求远？"
    魏武勒住战马，沉声道："刘侍中，凉州战船不足。若逆贼控制港口，我军进退失据。"
    他指向东南方向，"陆路虽缓，却能出其不意。你难道要打草惊蛇，让何进提前对陛下不利？"
    刘和闻言色变，连忙拱手："是在下思虑不周..."
    大军继续东进，沿途景象令人心惊。
    渭水两岸，本该是农忙季节，此刻却只见：
    龟裂的田地上，几具枯骨保持着爬行的姿势，手指深深抠进干涸的泥土；
    道旁枯树上，悬挂着整户自尽的农户，破旧的衣衫在风中飘荡；
    废弃的村落里，野狗啃食着无人掩埋的尸骸，见人来也不躲避。
    魏武在一处荒村前勒马。
    断垣残壁间，一个瘦骨嶙峋的孩童正趴在母亲尸体上啜泣。
    见大军经过，孩子竟不哭不逃，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们。
    "取些干粮来。"魏武声音沙哑。
    亲兵递上胡饼，那孩子却已经饿得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
    魏武默然良久。
    这样的大汉还有必要守护吗？
    魏武不愿多想扬鞭抽在马臀上："加速行军！"
    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将那悲惨的景象远远抛在身后。
    ……
    十二日后，魏武率军行至新安县郊外。
    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麦田，青翠的麦苗在春风中摇曳。
    然而田间的农夫们远远望见大军旌旗，顿时如惊弓之鸟——
    "官军来了！快跑啊！"一个老农扔下锄头，拽着孙子就往村里奔去。
    年轻妇人打翻的水罐在田埂上滚动，她却顾不上捡，抱起孩子就往林子里钻。
    几个壮年男子抄起农具作防卫状，却也在步步后退。
    ……
    魏武勒住战马，苦笑着对刘和道："新安县的百姓可真是'热情'啊！"
    刘和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解释："将、将军威名远播，军容雄壮，百姓们..."
    “传令！”魏武突然高声喝道，“百姓耕种不易，全军绕道而行，不得践踏麦田！违令者，斩！”
    “遵命！”一万将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远处躲在树林里的百姓听见，都惊疑不定地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