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瑶池水，银蛇鱼

    迷迷瞪瞪睡了没多久。
    “咣咣咣！”
    门外响起了敲，呃，砸门声。
    完全是那种一点礼貌都没有的粗暴砸法。
    “汪汪汪……”
    【哪个孙贼大早上打扰狗爷休息？】
    大黑在院子里狂吠起来，它是尽职看家护院了，但震慑效果没起到，反而更吵了。
    吴北良裹着被子爬起来，气冲冲的拉开房门，眼神不善，带着满身起床气。
    大黑一看赶紧闭嘴，二驴子也识趣地躲远了点，只有外面的砸门声还在继续。
    吴北良打开院门，蹙眉不悦道：“你们谁啊？”
    外面是四名穿着青色凌天宗派服的弟子，砸门的那位比他还大声：“喂喂喂，注意态度，我们都是你的师兄，还不快点跟我们问好？”
    我问你大爷的好！
    吴北良翻了个白眼：“好。”
    四人：“……”
    “我看你是欠揍是吧？”
    “哎，程铮，新来的师弟多多少少都有些锐气，不要紧，咱们作为师兄，要大度，要以德服人。”
    “是，马师兄，我太着急了。”
    程铮对身后那位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下巴上还有一颗大黑痣，黑痣上还有跟黑毛毛的男人很是恭敬。
    那人摆摆手，让程铮让开。
    他对吴北良笑道：“这位师弟，大早上的火气别那么大，师兄是来教你怎么种仙草的，你的仙草还没发芽吧？”
    吴北良裹着被子，身形挡住了后面的灵田，他探了探头，也没看到。
    吴北良走出去，把门虚掩上，故意道：“是还没发芽，昨天才种上，不会那么快发芽的吧？”
    马师兄捏了捏黑痣上的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非也非也，种得好的，应该已经发芽了，你的种子还没发芽，看来是输在起跑线上了。
    师兄我对你一见如故，不忍心看你淘汰，所以给你推荐一样宝贝，有了它，保证你的种子今天就发芽，明天就开花。”
    吴北良眨眨眼，越听这台词，越像是卖假药的。
    果然，这位马师兄拿出一个白玉瓶子说：“这里面是瑶池水，用它灌溉种子，一天发芽不是梦，两天开花没毛病，效果嗷嗷好！”
    吴北良闻了闻，灵气纯度一般般，最多就是仙泉兑的水，跟阿莲牌仙液差远了，可能都不如现在二驴子一泡尿。
    可他还是配合着：“这么神奇吗？那这玩意要多少钱啊？”
    马师兄一看肥羊上钩了，立马勾住他的肩：“不贵，给别人我要五十颗灵石，但你跟我这关系，我给你算四十八颗灵石。”
    吴北良嘴角抽了抽…二驴子，听到了吗？你一泡尿都值五十颗灵石了。
    二驴子得意的蹬了蹬蹄子：咴儿…你的脸面才值两颗灵石。
    见吴北良不吱声，马师兄又道：“东西是不便宜，可要是能突破重围，成为凌天宗的外门弟子，那就值了，你说是吧？”
    吴北良摸着下巴想了想：“买的多，能有优惠吗？”
    马师兄眼睛一亮：“能能能，五瓶八八折，十瓶八七折，你要多少？”
    吴北良一砸拳头：“哎呀，我想要十瓶，但我手头没这么多钱，师兄你要不先回去，等我通知家里给我送灵石来，我再找你买。”
    马师兄犹豫了，可看吴北良一脸单纯无邪的样子，又觉得这事稳了，拍拍他的肩说：“可以，那过几天我再来，或者你拿到灵石去找我也行，我在天奉阁修行。”
    “好嘞。”
    打发走了这一行人，吴北良刚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小胖子王福生从捌号院出来，叫住了他：“吴师兄，你买了吗？”
    吴北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买了？买了多少？”
    王福生答：“我就买了三瓶，先试试效果。”
    倒也不算傻，可也不聪明啊！
    “那你先试试效果吧，不过效果不会很大，但也不会完全没效果。”
    “你啥意思啊大哥？”王福生听蒙了。
    吴北良微微一笑：“老马说他卖的是瑶池水，可生死人肉白骨延寿命的神水，却只要五十颗灵石一瓶，你品，你细品。”
    “吴师兄言之有理！我曾在书上看到过瑶池，不过那是神界的传说了，人间也有瑶池一说，是在天山上，极寒之处，鲜有人知，并且有神兽守护，他们应该拿不到瑶池水！”
    吴北良点了下头：“自信点儿，把‘应该’去掉。”
    小胖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吴北良想起一事，于是问王福生：“对了，你是不是什么书都有？有没有关于凌天宗的书？”
    王福生点点头：“有啊，你是想要传说，地理，还是分阁介绍啊？”
    “都要都要。”吴北良从他那拿了不少书，然后塞给他两个棘松果。
    王福生憨笑了声，这次没舍得吃，而是放到了储物袋。
    “吴师兄你这么早就完成任务了吗？我以为我够早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早。”
    他以为这棘松果是吴北良早上做任务时摘的。
    吴北良摇摇头：“我还没去呢，昨天太累，一直在睡觉，这是昨天摘得，特地给你留着呢。”
    王福生一听，笑得更灿烂：“吴师兄你对我太好了，我这……要不我再给你十颗灵石吧？”
    他这话真是说到吴北良心坎上了，不过为了长久的跟这个摇钱树做朋友，他昧着良心拒绝了。
    “不用，昨天收过你的预付金了，怎么能再要你的灵石？”
    “那你去做任务吗？咱们俩结伴一起去，我昨天明明已经抓到何首乌了，没想到被石西扬，顾峰炎和季安抢走了，还警告我不许告诉翠花师姐，不然就打断我的腿，我……”
    吴北良昨天就猜到了，他抱着胳膊肘：“所以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们算账？”
    王福生摇头：“不是，我只是怕再遇到他们，有你在，他们或许就不敢抢我的何首乌了。”
    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不过吴北良并没打算这么早就去后山。
    他还没给王福生答复，旁边褚依菡走过来，正好听到了王福生的顾虑，她笑道：“你可以放心，昨天通过任务的，今天就不在栖凤林做任务了，新的任务在半月湖。”
    褚依菡说着，给他们看了看掌心的小鱼网。
    “这是要让你们下水摸鱼吗？”吴北良笑起来：“那明天会不会上天打鸟啊？”
    褚依菡有些担忧：“或许吧，我忽然有点羡慕你们了，昨天我还不如也不完成任务……”
    “既然都走到这了，就大胆往前走呗，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准你运气好呢。”吴北良安慰道。
    王福生也提醒她：“不过你要离顾峰炎那伙人远点，他们不讲武德，肯定不会看你是女孩子就不抢你的鱼，哎对了，你抓什么鱼？”
    褚依菡哭丧着脸，把自己拿到的画给他们看。
    王福生摸着下巴，开启攻略：
    “这是银蛇鱼啊，它通体银白，细长如蛇，游行的样子也像蛇一样，故而得名。
    这种鱼在深水区活动，独居，领土意识强烈，一旦有人进入它的领土范围，不管是否对它有威胁，它都会进攻，而且它的鱼鳞与牙齿都有毒，游行速度也快……”
    眼瞅着褚依菡的脸色越来越白，都快要哭出来了，吴北良拱了拱王福生的胳膊。
    王福生换成轻快的语调：“不过你放心，它体型最大的都不超过一米，毒性也不强烈，最多致七级疼痛，要不了命的。”
    褚依菡扁着小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我最怕蛇的，怎么办？我要不直接退出好了，我去做找何首乌的任务。”
    “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努力修行吗？因为害怕，还没去接触就先逃了，以后还怎么修行啊？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别动不动就哭。”
    吴北良想了想，说：“现在正值深秋，蛇类都要准备冬眠了，王福生，银蛇鱼的习性与蛇类相似吗？”
    王福生一拍手：“对，银蛇鱼的习性与蛇类一样，它们遇到寒冷就动不了的，你会不会什么寒系仙术？”
    褚依菡不负众望的摇了摇头。
    吴北良又给了王福生一胳膊肘：“她要是会那种仙术，还用跟咱们一起做实习弟子吗？”
    褚依菡又开始丧：“而且这次是和其它阁里的实习弟子一起做任务，竞争力更大了，我……”
    吴北良灵光一闪：“既然如此，那就趁人多捡漏呗，你大的打不过，小的还打不过吗？”
    话说到这，褚依菡脸上总算燃起了一丝希望，王福生又嘱咐了几句对付银蛇鱼幼崽的注意事项，就差亲自去帮她抓了。
    褚依菡信心大增，临走时，吴北良来了句：“今天老马卖的瑶池水，你买了吗？”
    褚依菡撇撇嘴：“买了啊，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卖假药的，要不是那个程铮说马师兄是天奉阁马执事的侄子，我真的不会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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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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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