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操碎了心

    凤北渊收到丁夫子的书信，便带着侯府上下的人从定州赶往京城，照这个速度，晚上便可以抵达京城。
    一想到女儿如此任性，凤北渊便头疼不已。这次回京，完全是不得已之举。
    他本来就无心回京城的，要不是女儿闹出这事儿，他哪里有心思折腾这些。之前皇帝和太后每次让人送信去定州，让他回京，都是找借口推脱了。
    现在回京，要面对的事情可就多了。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说，就凤楚明兄妹俩的婚事，恐怕就要掰扯上一些时日。
    皇帝跟皇后一向很看重这两兄妹的婚事，此次回去是免不了那些繁文缛节了。
    得知定远侯此次回京，皇后早早地就让人张罗起来了。这次怎么着，也得让皇帝应下和定远侯府的婚事。
    以前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皇帝总是各种理由推诿。现在孩子们都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再这么耽误着，总不是办法。
    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定远侯府的婚事，每耽误一天，就让人多忧心一天。
    齐王现在也回到了京城，不但没有被皇帝责罚，竟然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王府。一想到这些，皇后就气得头疼病犯了。
    “皇后娘娘，你先歇会儿吧，您现在头疼病又犯了，这是金太医开的醒神丹，吃下两颗就可以缓缓。”常公公取出两颗药丸给皇后服下。
    服下这两颗药丸，皇后的头疼之症也缓解了不少。其实这些都是她忧思过甚所致，她这一辈子，不是在算计别人，就是在算计别人的路上，从未真心对待过别人。
    虽然皇后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她却是众人眼中的好母亲。对于自己的三个子女，大多数时候，都是有求必应的。唯一让她不称心的，就是几个孩子的终身大事。
    赵元婉的婚事，皇后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女儿自小就和凤楚明情投意合，他们的婚事是没有什么令人揪心的。
    唯一让人揪心的是太子和赵元灏的婚事，凤北渊膝下就一个女儿，偏偏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对凤云柔情有独钟。
    这让皇后很是为难，在其他大臣里，也试着找了一些适龄的女子，本想着其中一个儿子能看上眼，那就万事大吉了。
    到时候，将凤云柔许配给另一个儿子，兄弟之间相互帮衬着，自然就能稳定朝局。
    皇后吃了两粒药丸，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盹儿，精神好了许多。这些年，她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做噩梦。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说她心里一点也不害怕，那倒是假的。
    每次静不下心的时候，皇后都会去佛堂静坐一小会儿，拿着佛珠在神佛面前念经祈福，以求心中的安定。
    她向来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若不是这些年，一直噩梦缠身，她是不会做这些无用之事。
    最让她心烦意乱的，就是云贵妃了。
    当年可是她授意手下的心腹，利用云贵妃有哮喘之症的旧疾，在云贵妃的香炉里放了曼陀罗花，才让齐王在出生不久就失去母亲的。
    这些陈年旧事，宫里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些人不是被遣散了，就是已经被秘密处死了。
    就连刘公公，都还是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地看见过一次。时至今日，他都找不出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皇后指使底下的人害死云贵妃的。
    “你说齐王现在留在京城，是不是也打着定远侯嫡女的主意？如今他翅膀硬了，敢公然和本宫叫板了。”
    “早知道是今日的局面，当年就不该让他做这个齐王。元灏是本宫的儿子，至今都还不是王爷之尊。他，凭什么？”
    常公公伸出手将皇后扶了起来，皇后能有这个顾虑，也不无道理的。
    赵元灏作为皇后的嫡次子，都不曾有王爷的尊荣。赵元齐一个庶出的皇子，竟然就这么被皇帝抬举，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王爷的位置。
    皇后一辈子都争强好胜，她怎么能甘心自己的儿子落于一个庶子的后面。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听闻今日大殿之上的那个书生，竟然是一位姑娘，跟定远侯府有些渊源，若能促成这门亲事，对咱们也是有裨益的。”常公公提醒道。
    皇后从黄大人的书信里得知了此事，这可让她大动肝火。那么多人，竟然让一个丫头耍的团团转。
    若不是看在那丫头和定远侯府有些渊源，早就对她动手了。那些人也真是没有脑子，好好的一盘棋，被弄成这副模样。
    齐王不但没有受到责罚，反而还全身而退了，如今还安然无恙地住进了自己的府邸。
    经过常公公这么一提醒，皇后的心里也有了盘算。她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呢，现在冒出来这么一个丫头，那儿子的婚事也有了着落了。
    听在大殿当差的几个宫人提起过，那位姑娘的模样属于上乘的，又与定远侯府有渊源，与自己儿子相配正合适。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子，儿子也没有理由拒绝吧。
    皇后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你说这个法子成吗，万一又失效了，清宁郡主却只有一个，这还真是让本宫头疼。”
    “皇后放心，一定凑效。奴才听有些人提起过，那位姑娘的眼睛，和清宁郡主有些神似。”
    “太子他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的，您几时见过太子他们正眼瞧过其他的女子？”常公公胸有成竹地说道。
    听到常公公这般说，皇后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她让身边的宫女，去将太子和赵元灏请过来。
    这个想法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成与不成，都要看儿子的心意，但愿今天能将此事尘埃落定了吧。
    太子和赵元灏见皇后身边的宫女请他们去面见皇后，便放下手里的剑，一刻也不敢耽误。
    这时候让他们去，真不知是什么事儿，或许又是他们的母后，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这些把戏他们早就习惯了，作为儿子，也只能在面子上敷衍一下，至于到底娶谁，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大哥，咱们先说好啊，若是母后看上了哪家姑娘，你就听她的话，早些娶了便是。等我有了嫂子，母后就不会这般三天两头的请咱们过去了，这也太折磨人了。”赵元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太子自然知晓赵元灏打的什么主意，等自己娶了母后看上的女子，定远侯的嫡女就落到他的身上。这小子还真是没有良心，竟然想出这个损招坑自己的亲大哥。
    赵元朗冷冷地一笑：“若你想当这个乖顺的儿子，我不会跟你抢的，放心吧。”
    赵元灏被太子泼了一头冷水，每次都因为这些事情僵持着，还真不是办法。现在又多了一个回来看热闹的赵元齐，想想就憋屈。
    “娘娘，太子和三殿下来了。”
    宫女走近皇后的身边小声说道。
    皇后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儿子们来了，瞬间也提起了精神。
    “儿臣给母后请安。”
    “元朗和元灏来了，快坐下来吧。咱们母子好些时日没有谈心了，今天坐下来好好聊聊。”
    “母后怕是记岔了不是，我们前几日还好好的谈过呢。只是今天为何不见嫦娥仙子呢，这样让大哥如何选新娘子啊。”赵元灏打趣道。
    咳咳咳。
    赵元朗咳嗽了几声，他这三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了，赵元朗甩了一个脸色给赵元灏。
    皇后见这兄弟俩这般胡闹，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大好看：“今天让你们来，就是想说说你们的婚事。”
    “母后自然知道你们的心思，可是世上就只有一位清宁郡主，你让本宫如何做，难不成让你们兄弟俩反目成仇？”
    “现在齐王也在京城，他的心思你们也再清楚不过了。听说那位叫封小柔的女子，跟清宁郡主长得有些相似，母后的意思，你们可懂了？”
    皇后突然咳嗽起来，宫女连忙拍了拍皇后的后背，这才缓过来。
    “母后，你没事儿吧？”
    “两位殿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可是为你们操碎了心，这几日头疾也发作起来，偶尔还会咳嗽几声。”常公公说道。
    常公公的那副表情，好像是他们兄弟俩今日不答应皇后的请求，就是如何地忤逆不孝似的。
    不过看那个丫头，倒也不让自己讨厌，就算和清宁郡主相比，娶了她也不算失了面子。
    每天都被母后这般请到宫里说教，耳朵里都快长出茧子来了。
    赵元灏起身说道：“都是儿臣不孝，还望母后保重身体才是。母后让我娶其他女子，我定然是不肯的，若是刚才的那位，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赵元朗听见三弟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以前也没有见他答应得这么快。说起封小柔，赵元朗对她也有些莫名地好感。
    若不是先入为主，心中早已有凤云柔，或许会一眼就喜欢上她吧。然而对她有好感，不过也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像极了凤云柔的缘故。
    “元灏，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骗母后开心的？”
    皇后听到赵元灏答应了这门婚事，激动得起身拉住了他的手。
    若是促成了这一门婚事，再凭借定远侯府的势力，太子的地位就无人能够撼动。
    赵元灏再次肯定地回答道：“我何时骗过母后啊，不过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好好好，母后都依你成了吧。现在能定下你们的婚事，母后的心病也好了不少。”
    “等到定远侯回京之时，母后就让你们父皇定下此事，想必他也会同意的。”
    皇后的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气色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