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季初棠，你妈妈呢？

    季初棠刚从季家老宅回到自己家，医院那边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到医院。
    季初棠心里瞬间慌乱起来。
    明天就到二十六号出仓的日子，今天怎么会让她去医院呢？
    去医院的路上，季初棠整颗心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没办法往好处想。
    她知道舒淮州病情以来，医院从未给她打过电话。
    当季初棠赶到医院，见到舒淮州的主治医生严肃的一张脸时。
    整颗心都沉下去。
    看着季初棠在诊桌前坐下，主治医生开门见山地说。
    “骨髓移植失败了。”
    季初棠紧咬着唇，瞬间，唇瓣上就起了一滴血珠。
    主治医生也知道小姑娘妈妈的事，说话也有些不忍。
    “昨晚的检查，病人的白细胞就有些异常，今天看来，已经是明显升高了。”
    “种种迹象看来，都是移植失败了。”
    “那....”季初棠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说不出话。
    医生知道她要问什么，继续道。
    “现在也不是彻底没有希望，过去之后要尽快进行再次骨髓移植。”
    “你之前不是已经联系好了北城的医院，那边确实是全国治疗这个病最好的医院。”
    “不过也要看病人的身体状况适合不适合再次移植，目前看来还是可以的。”
    季初棠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爸爸？”
    “现在就可以，他今天就能出仓，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可以医院这边帮你安排转院，派医护人员陪你们到达那边的医院。”
    “谢谢。那就明天就过去吧。”
    “那我现在带你去见你爸爸。”
    “好。”
    季初棠跟着医生起身，却又双眼一花，身形晃了一下，重新跌坐到椅子上。
    医生看了眼季初棠的脸色，又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
    “今天还没吃东西？”
    季初棠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多想，本能地点头，“嗯，才下飞机。”
    “那我陪你去吃个饭吧。”
    主治医生之前和季琴也挺聊得来，看小姑娘这样，也有些难过。
    “谢谢您，我想先去见爸爸。”
    “哎，你这个样子，他见了只会更担心。”
    季初棠抿了抿唇，心里赞同医生的说法，“好，那我去吃了饭再来找您。”
    “一起吧，我也还未吃饭。”
    “嗯。”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食堂吃饭。
    这名医生性格似乎很好，与食堂打饭的阿姨也能聊上几句。
    她出了诊室，脸上就一直带着笑，让季初棠凉了一上午的心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季初棠心里默默，这个世上，还是好人更多的。
    季初棠吃饭吃得很快，并没有因为心情沉重而吃两口了事。
    这让与她一起吃饭的医生更是心疼。
    小姑娘被教得太好，太懂事了。
    她又忍不住劝了一句，“你还年轻，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妈妈只是不在你身边了，但是他们都是爱你的。”
    “嗯，”季初棠闷声应，再次感谢，“谢谢”
    *
    季初棠站在病区门口，看着舒淮州自己从无菌层流病房走出来。
    除了唇色有一点苍白外，看着依旧很健康一样。
    季初棠的心稍定。
    大步冲到舒淮州面前，却又不敢伸手抱他。
    她有些担忧地问，“爸爸，我能抱你吗？”
    舒淮州被季初棠局促的模样逗笑，“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碰你，身上会有哪儿痛吗？还有我过来也没换衣服，会不会有病菌？”
    “傻孩子。”舒淮州摸了摸头，伸手抱住季初棠。
    “棠棠，爸爸没事。”
    季初棠忍住鼻尖的酸，将头埋在舒淮州宽广的胸膛。
    “爸爸，我好想你啊。”
    舒淮州松开季初棠，低头看着她，“不许哭鼻子啊，我们棠棠上小学开始，就没有掉过金豆子了，可不能因为爸爸破例。”
    季初棠挽住舒淮州的胳膊，“我才没哭，我爸爸又没事。”
    没等舒淮州再安慰她，她继续道，“我们先回病房。”
    父女俩在病房呆了一会，舒淮州还没见到季琴，有些奇怪。
    他开始以为季琴是去医生那里聊自己的病情了，才让季初棠来接自己。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都没过来。
    他随意地问起，“棠棠，你妈妈呢？”
    季初棠的心倏地攥紧，她强作镇定地说，“妈妈有个很重要的项目，出差去国外了。”
    “嗯。”舒淮州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我手机在你那里吗?”
    季初棠从她自己带的包里拿出舒淮州的手机递给他，再紧张地偷偷观察舒淮州的动作。
    舒淮州开了机，直接点开了季琴的对话框。
    季琴每天都会给他发一两条信息，即使知道他的手机在家不在身边。
    只有季初棠高考最后那天没有信息。
    舒淮州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抬头看向季初棠。
    “棠棠，高考你妈妈有天天陪着你吗？”
    季初棠心里很紧张，“有啊，还硬要和我一张床睡觉，我觉得她比我紧张。”
    舒淮州只是有些疑惑，但还未往不好处想，听见季初棠的回答，他笑了一下，“我不在，你妈妈难得亲自关心你，你还抱怨？”
    “哪有抱怨，我是说妈妈黏人。”
    舒淮州轻笑，“你妈妈本来就不是强势的人，对外人那是装的。”
    季初棠心里又开始抽痛，“嗯，爸爸眼里的妈妈天下第一温柔可爱。”
    舒淮州又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看手机。
    直到看见最后一句，他出了神。
    季琴：【我要出差几天，就让棠棠照顾你吧。】
    舒淮州又向前翻了一遍信息。
    莫名地，他感觉从缺了信息那一天之后，信息不像是季琴的了。
    称呼他的次数少了，语气很像季琴，但他莫名地肯定。
    这不是季琴。
    他太了解季琴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小习惯都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脑海。
    舒淮州再一次抬眼看向季初棠。
    这一次，他察觉到了季初棠的失常。
    他一样了解季初棠，这是他亲手带大的女儿。
    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在紧张。
    是紧张他会不会发现什么异常吗？
    发现季琴账号发过来的信息不是季琴亲手发的？
    那季琴自己又在做什么？
    以季琴对他的感情，怎么可能将给他发信息的事，假手他人！
    就算这个他人是季初棠，也不可能。
    舒淮州一颗心缓缓下沉，莫名的恐慌在心底涌现。
    他不想胡乱猜测，但是他是成年人，他很容易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他紧盯着季初棠，颤抖着声音问，“棠棠，你妈妈呢？”
    季初棠被抒淮州的眼神压得几乎窒息，即使深呼吸似乎都吸不进空气。
    在舒淮州眼神的逼迫下，她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说出两个字，“出差。”
    舒淮州怎么可能相信。
    他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在心底泛起绝望地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面前站着的人是他的女儿。
    他用从未有过的怒声质问，“季初棠，你妈妈呢？”
    季初棠被他的怒吼声震得全身猛地一抖，双腿瞬间失了力，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