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五福五漏体，投桃与报李

    “师尊，事情就是这样的。”
    徐州城内暗脉产业中，向远在换回李公首级后，便通过传讯法石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道情。
    道情听过之后，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便有了初步的结果。
    “远儿，你分析的不错，这旱魃傀僵并不一般，但这对你来说或许反而是好消息。”
    道情的话让向远难免有些激动，因为这些年来，这是首次有了关于向阿爸的确切消息。
    “尸傀门的妖邪执着于获得战神精血，并且还想要更换掉这具傀僵之身头颅，其背后之人是想要炼制五福五漏体。野心是真够大的。”
    “五福五漏体？”
    这是向远首次听说，道情也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五福齐全五福皆漏，以代表积极向上的木心、代表坚韧之身的铁躯、代表勤恳辛劳的土手、代表圆滑世故的泥腿，以及代表冷静果决的枭首组成至阴至邪的极恶体质，铸造成就后天魔王的道基。”
    “那我阿爹岂不是会在其中！”
    “嗯，虽然不愿承认，但十之八九。不然以你这些年的成长变化，当初在鬼谷洞中，妖邪不可能直接叫破你的身份。”
    道情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向远来说是极为残忍的，但他必须得告诉向远，他有知道的权力，也只有了解其中的关键，才能帮助向远摆脱一直以来隐藏的心魔。
    “我说的好消息也与此有关。五福五漏体在未完成之前，所有取其一部分的本体都需好生供奉起来，让他们享尽香火，五福盈满，才能在最后达成盈满则亏的反转，成就五漏尽亏神鬼嫌恶的效果。”
    不需要再说下去，向远已经懂了。
    将叔千方百计想要换头颅，就是五福五漏体未圆满的表现，只要未圆满，向阿爹的身体就还有完整带回的希望。
    “远儿，你记住，此事急不得。这次你们是正巧碰到仪式关键时刻让旱魃傀僵实力跌落，下次可不会还有这般好运了。”
    道情生怕向远会莽撞，最终误了他自己，不厌其烦地交代着。向远也明白自己还是过于鲁莽，深刻反省，这才让道情放心。
    结束对话后，他看向中途进来的嬴双，以眼神询问一直安静等待的她何事。
    “明日李公遗体将起灵回返长安，吴副将也会守灵同行。他邀请我们今晚去节度使府答谢寻回李公首级一事。另外张灵韵回来了，他也会参加谢宴。”
    嬴双只是告诉他这个消息，至于是否答应参加，全由向远做主。
    “去吧，人家一番心意，我们接受便是。”
    他俩叫上义辰和月姬后，便直接去往节度使府中赴宴。
    节度使府大殿还是停着李公的灵柩，经过确认，五福五漏体的仪式一旦失败，原有选定的材料将不再有用，因而李公尸身安全已是无虞。但经此一事，灵柩边还是有卫士时刻守护。
    这场简单的谢宴是在偏殿进行，人不多，而且也无歌舞曲乐，只在吃食上准备的比较充分。
    “几位上人，实在抱歉，情况特殊只能如此简单招待。等你们改日到长安，定补上一场盛宴。”
    吴副将为五人斟满杯中酒水，捧起酒杯致谢后，便一饮而尽。五人也满饮一杯以回礼。
    “我等并不在意这些，吴副将也不必介意。倒是各位对李公的崇敬爱戴，让我们很是感动。这杯敬李公，也敬各位将军。请！”
    “请！”
    这顿谢宴，可谓宾主尽欢，因第二日就要早早起灵出发，向远他们也没打扰很晚，早早便回了月姬的画舫，顺便还带上了张硕。
    “灵韵兄，这下你可以说说你想告诉我们的事了吧？”
    回到画舫重开一席后，五人虽个个带伤，却也是难得放松，边赏运河夜景，边聊天说地。月姬也摆出一张古琴弹奏起来。
    琴音洪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这种令人震动心扉的感觉确实与先前的大战极为应合。能奏响如此炫音的，只有四大古琴中的“号钟”可以。
    “汉皇祖陵一战激荡我心，修为也有突破，正好看到义远兄弟断剑诛邪的一幕心有所感，冥冥之中知道自己可为你做些事情。这两日间择一吉时，由我为你推算一番，或有收获。”
    “那我就先谢过灵韵兄了。”
    张硕虽然没有说推算的是什么，但大概率与青莲剑有关，这已经足够让向远高兴。
    “无妨，无妨。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与你们相比更是差得远了。能帮到你们一些，也算变个法的做了点贡献。”
    “灵韵兄过谦了。我们可是早有耳闻正一道弟子一直在行那除疫去疾，济世救人之事。你这一手符法也极为不凡。”
    说到符法，张硕又想捂着心口了。那六张天师符可是他的老本，这下基本被榨干了。
    普通符箓只要材料够有时间，随时可以补充。可天师符不达天师境界可制不了，就算成就天师，每一张也是极为耗费时间精力的，成功率更是低得惊人。
    正一道弟子虽然人人被称天师，实际上只有筑基圆满破境明礼，才是真正的天师修为，而初代天师张道陵张天师也只是到了相当于大德境的修为，延寿上百年，最终坐化于北邙山。
    正一道弟子自身修为并不高，可若小瞧了他们，他们会告诉你什么叫做量变引起质变。铺天盖地的各类符箓可以教会鬼怪如何做人。
    因此张硕才敢以筑基未满的修为就行走于神州大地。
    向远在汉皇祖陵中时，其实一直有注意所有的情况，再加上张硕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神情，他心领神会地取出了乌金流云笔，然后一指张硕的怀中符箓。
    “灵韵兄，其他的忙我也帮不上，就帮你强化一下符箓吧。”
    符箓是以朱砂等特殊材料为墨，把阵纹和道图结合，将特殊的能量压缩汇聚于一方小小的黄纸之上。至于如何实现的，只能说这就是正一道传承的厉害之处。
    向远说的帮助强化，也并不是改造已经制成的符箓，这可是涉及到正一道的核心秘法，不知门道只会越改越废。他要帮助张硕将制符材料强化一下。
    听到向远这么说，张硕赶紧喜笑颜开地取出一样样东西，在桌子上依次排开，有黄纸，有朱砂丹墨，也有画笔，甚至连雌雄雷击桃木剑都摆了上来。
    “灵韵兄你太看得起我了。这对灵剑可一点都不比我的青莲剑差啊，已然是真正的灵器了。至于这笔，虽然差了点火候，但也是个好法器。”
    向远拿起那支毛笔，发现笔杆之内是另有玄机，就重新放了下来。
    “文房四宝乃是笔墨纸砚，天师四要是为笔研墨纸。笔是渡船，研是悟道，墨是灵媒，纸是天地。研墨即为研道，道不可错，墨不可乱，墨成则是道成；以笔为渡，聚墨于纸，一笔一划，皆为天地道理。故而纸需黄纸，墨为丹墨，乃天地玄黄之意。”
    向远口述制符之法总纲，张硕也不奇怪。
    道隐宗是神州道脉传承的关键，记载有天下诸般法门及总纲，但仍存世传承着的那些道门核心秘术，却是没有的。除非有谁觉得自家传承无法自保了，才会给到一份于道隐宗备录，未来择机寻找新的传人重新开枝散叶。
    在诵念总纲时，手中的乌金流云笔一点一沓，那些空白的符箓黄纸一一分离，在空中飘飞。随后沾起一蓬丹墨就用笔锋泼洒在漫天黄纸之上。
    这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毫无保留地催动着自己的灵力，以极为精妙的控制力，保证了所有丹墨都能匀称地布洒上黄纸，并且让丹墨与黄纸结合成一个稳定的整体。
    作为太虚灵境一部分的乌金流云笔已属于文宝之列，有它的加持，再有向远的修为为依托，很快，所有的黄纸与丹墨结合都完美达成。
    当漫天黄纸重新有序堆叠到桌子上后，向远擦去额头汗水，示意张硕可以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幸不辱命，一共周天之术都已强化完成。灵韵兄，你可以直接引动这些符箓中的丹墨形成特定箓咒灵言激发，也可继续在上面绘制，威力应该会比之前强上那么一点。最上面的十八张慎用，我略微有点用力过猛，你明白的。”
    张硕原本还想一股脑收起来，这一听又赶紧重新拿出来，将那十八张看似一模一样的符纸小心地分开保存。
    他也好奇向远所说的强化了一点究竟是有多少，就取出一张普通强化的符纸，绘上简单的火焰箓咒激发出去。
    符纸火光一闪，一朵看似平平无奇的火苗就出现在了张硕的手上，只是火苗一出现，他就感觉到有所不同，顺手便射向了大运河的河面。
    只见火苗才离手就成了一个灼烈的火球，火球极速破空而去，不到半秒，河面上就出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同时一朵巨大的水花腾空而起，足有数丈余高。
    “呵！呵呵！义远兄弟，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强了一点点？”
    这效果吓到的可不止是张硕一人，也只有向远看着水面的景象，一边用一道水墙挡住了朝他们飞溅的水花，一边思考是不是还差点意思。
    “没错啊，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