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敢爱奇女子，探查节度府

    九州，又名汉地、中土、神州、十二州，《尚书·禹贡》记载之九州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尔雅》有幽州与营州，无青州和梁州，《周礼》则有幽州与并州，无徐州和梁州。
    大唐之徐州，隶属河南道，乃是节度使驻地。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中心，也是“彭祖故国、刘邦故里、项羽故都”。
    “先是刑天，后有彭祖，这些妖邪找的地方果然都不一般。”
    向远和嬴双已经在徐州城与义辰会合。他们此刻正身处于京杭大运河之上一条画舫中，承载着画舫的滚滚河水，记述了当年炀帝的壮志与雄心，岸边的徐州城，则记录着楚风汉韵。
    在画舫的顶楼对饮，楼下的歌舞升平影响不到他们分毫，为三人暖壶添酒的，竟然是月姬。
    “师兄，你这是为了月姬姑娘买了一条画舫吗？”
    向远看着自己这位憨憨的师兄，调侃着他难得的浪漫行为。只是义辰还没说完，月姬先笑了起来。
    “师弟你误会了，这画舫是月姬买的。”
    对于这个还是没开窍的师兄，向远只能一拍脑袋无话可说，倒引的两位姑娘又是一阵欢笑。这也让向远对月姬这个奇女子愈加刮目相看。
    “月姬姑娘，虽说修行无年岁，可此道多艰辛，从此红尘似云烟，世间繁华终为空。你真的想好了要踏入这道途吗？”
    向远很严肃地问道。
    月姬的出身和经历注定了她是那种经历过大好花花世界的人，也就更难以摆脱这些的诱惑。哪怕一时之间为情而不顾一切，可当情淡了，是否又会眷恋红尘也不可知。
    月姬洒脱一笑，柔胰自腰间一抹，竟然抽出一柄软剑来，皓腕一抖，震出一声剑鸣。
    “我虽然置身于烟花寻欢之地，也只是因为这里相比于其他地方更加自由，歌舞也不过是我的兴趣爱好罢了。我一介弱女子虽然做不到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却也能在力所能及之下做一些自认为对的事。”
    软剑挑起一个酒杯，只见酒杯在锋刃剑背之上跃动滑行没有坠落，可见她对柔力的控制早谙熟于心。这一段特别的剑舞她是从未在他人面前表演过的。
    “文清这呆子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更知道最大的考验不是抛弃世俗的一切，而是问心和问道两道关卡。哪怕这两道关卡我没有过去，也愿意在武陵源内择一地终老，为你们做些事也是开心的。”
    月姬真的非常之潇洒，飞起的酒杯在空中撒出一条琼浆细流尽数落入她的嘴中，最后一挑一带以酒杯回到桌上结束。
    “咔嚓！”
    轻微的破裂声后，酒杯裂成了两半，那是之前在锋刃上划过时造成的损伤，这段剑舞终是有些瑕疵。
    “还不是太熟练，因此这套剑舞哪怕在这呆子面前我都没有施展过。”
    收起软剑，她对这次不怎么完美的展示并不甚在意。
    “已经很不错了，多加练习，再辅以一些卸力技巧，保持杯子的完整并非难题。”
    义辰还是给出了鼓励，却只说了这一点，果然是个呆子，就连向远和嬴双都要忍不住骂他一声。
    且不论呆子义辰是否有发现月姬的心意，等到酒过三巡，几人聊起了另一件正事来。
    “师兄，关于李公首级失窃一事，你这边有何发现？”
    义辰闻言，将酒壶中还未喝完的酒水都倾倒了出来，于空中绘出节度使府的图形。
    “李公病逝后，就一直停灵于节度使府中大殿，内外都有跟随他的百战之将守护，就那战血之气，也不是一般的妖邪能突破的。我在李公的脖子断口发现有冰寒之气残留，说明盗取首级之人想要尽可能保留这颗首级的状态。至于其他的，可能是我修为不够，没有新的发现。”
    听到完整的首级状态，向远就想到这很大可能就是尸傀门的手法，但要印证这个猜想，还是需要去往一趟节度使府。
    徐州城中现在很可能就有境界不低的恶修存在，所以向远让嬴双留下来保护月姬，自己则和义辰一起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向远的身上带着信物，很容易就进到了节度使府中，直接来到李光弼的棺椁前，还未靠近，他就皱起了眉头。
    “上人，有什么异样吗？”
    守灵的副将时刻关注着两人的神情，向远眉宇间的变化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赶紧关切地问道。
    “这阴寒之气不对劲。开棺！”
    “是！”
    副将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棺盖。他们也清楚这种事是难免的，只是因为将军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过凄惨，所以就虚掩着棺盖不让人看见。
    棺椁中，李光弼的尸身上裹着一面战旗，他的头颅位置放着一个玉枕暂时代替，玉枕之上还放着一块玉覆面。
    此时无论玉枕还是玉覆面，竟然出现了不少诡异的黑色纹路，这纹路的开端，赫然就是靠近尸身的一侧。
    “果然是尸傀门的手段。那寒气中有着极为隐晦的尸毒，寒气留在尸身上既不是不小心，也不是为了防止血液流出来，而是在一点点侵染尸身，想要将其变为一具无头傀僵。”
    “还是我不够仔细，差点酿成大错。”
    义辰有些懊恼自责，对于李光弼的为人，他是非常钦佩的，若真因此死后尸身都要被恶修利用，他内心难安。
    向远安慰他道，这种手法起码是臭秽境的恶修所布置才能如此隐晦，若不是开始发作，他也没那么快能够发现。
    “还请两位上人出手，起码先保住将军的尸身。”
    “放心，既然发现了，就不会让那些妖邪得逞的。”
    哪怕没有副将的请求，向远也会出手。在白马寺获得的佛宗赠礼，对于这场景正好适用。
    向远将手放在玉覆面上，手上金光亮起，一朵金莲扎根于玉覆面，这金莲不似他以前施展的青莲剑气那般锐利，也没有火莲那般灼热，只有一股平和端庄的感觉。
    金莲的根系吸收着玉覆面中的黑气，而玉覆面则借由金莲之力，从尸身上抽取出更多的邪祟力量。当这些不祥被金莲吸收后，就直接被净化掉，如此一来，也不会伤到尸身。
    当所有的不祥都被净化，向远直接将整具尸身冰封住。
    “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保证李公的尸身不会腐坏，而且也不用再担心有妖邪回来继续动手脚。接下来劳烦召集下发现首级失踪情况之前所有守灵的将士们，我还需要询问一些事情。”
    “上人稍等，我这就去召集他们。”
    副将很快就把人都叫到了灵堂中，向远发现所有的将士状态都很差，也很悲伤。这种心情他是理解的。
    “各位兄弟，请你们向我复述守灵时的情况，这将有利于我们尽早抓住那贼人。”
    他没有让所有人一个个说，反而是让他们一起开口，他则在其中筛选出有用的线索。这需要极为强大的抗干扰能力和记忆力，好在这两项向远都不缺。
    当所有人都讲述完，也确认自己没有遗漏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向远，希望他真的能说出一个稍许安慰大家的分析结果。
    向远也是不负众望，他已经抓住了两条极为关键的线索，并跟随着两条线索，掌握了极为重要的信息。
    “这位兄弟，你确定当李公首级消失之后，你曾经为尸身掸去过身上的落灰？”
    “是的，因为落灰不多，我也就没有在意。”
    向远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房梁，纵身一跃，便攀上了最大的那一根梁木，查找一圈后，又看了下完好的屋顶，心中已有数。
    “把李公的棺椁暂时合拢吧。还请这位兄弟你带个路，我们去你踢落石子进池塘的位置看看，其他人可以先散了。”
    见此似乎真的有了线索，所有人都很兴奋，但他们也知这时候不能追问添乱，除了副将和被点名的将士，其他人先回到来了自己的位置，边值守边等待。
    “就是这儿！”
    那位将士带着几人来到了花园中，这里也是日常府内巡视的一条必经之路。在一处栈道与岸相接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是这里没错了。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带走首级，并且隐藏住一路的痕迹。而且这次，动手的不止一人。”
    看着池塘中的涓涓细流，一切的脉络已经明晰。
    “将军，我需要一些白纸和熏香，麻烦你去准备一下。”
    向远就在这池塘边盘膝坐了下来，义辰此刻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陪他坐下来等待。
    副将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立刻就去准备向远所要的东西，并且很快就带了过来。
    见到东西齐整后，向远和义辰竟然直接折起了纸鱼，还不让其他人帮忙。直到折出了近百条方才停手，然后又点起熏香放于纸鱼堆之中。
    两人默契地抬手一点，灵光闪动中，那些纸鱼竟然活了过来，在空中自在游弋一圈后，纸鱼们一一在熏香上翻滚一番，随后就跃入了池塘中，消失在看似不深的池水里。
    两人的手段自然惊到了副将，却也让他对找回自家将军首级更抱有希望。
    这时候，向远也才解释起他对于首级失窃一事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