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死了

    孙琦月倔强地站在院门口，等消息，没看到她的阿墨平安无事，她能睡得着?太子无奈，只能陪在她身旁，不时地用言语安慰着她。
    终于，太子的侍卫长跑了过来，“参加太子、太子……”
    “沈侍卫可是有阿墨的消息了？”孙琦月等不及听他那些繁文缛节，焦急地问道。
    那沈侍卫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并未在第一时间开口。
    孙琦月后退一步，被素心稳稳扶住，“太子妃！”她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哭腔。
    太子见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却还是抱有期望问道：“找到阿墨没有？”
    沈侍卫长心一横，“回太子，属下们在池塘里找到了大殿下。”
    池塘里！
    池塘里！
    话刚落音，素心高声叫起来：“娘娘，娘娘！”
    孙琦月一听到沈侍卫的话，便有些站不住，全靠身后的素心支撑住了。
    突闻噩耗的太子也一怔，听到素心地叫喊侧身环抱住孙琦月，却被她突然迸发出的力气推开了。
    孙琦月撑着一口气，扶着素心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沈侍卫的面前道：“带我去，带我去见我的阿墨！”
    沈侍卫看了看她身后的太子，孙琦月转头，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看向太子，只一眼，两行泪就滑落下来。
    太子紧握的拳头，良久，点点头。
    他们谁也不敢开口问，阿墨。还活着吗？
    谁也不敢。
    素心扶着孙琦月赶到了池塘边，池塘边已经跪满了一批人，大部分是负责伺候大殿下的，不时还发出几声不知是可怜自己还是可怜大殿下的抽泣声。
    孙琦月远远地就看到在中间的那个小人了，他全身湿漉漉的肚子躺在那里，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满是惊恐，四肢弯曲尤其是双腿。
    孙琦月猛地推开了素心，跑过去抱起了那小小的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阿墨！阿墨！”
    “你醒醒，醒醒！”
    “看看母妃，看看母妃啊！”
    “阿墨你不要睡了，不要啊！”
    “不要丢下母妃啊……”
    说到最后一边轻摇着怀里湿漉漉的尸体，一边泪如雨下……
    一旁的太子上前看着自己疼爱了五年的长子，他面色惨白，在他母妃怀里，无论他母妃怎么呼唤，他都没办法再睁开那明亮的双眸，心里也十分难过。
    见孙琦月越来越激动地情绪，他忍住了要夺眶而出地泪，死死地抱住她劝慰道：“阿月，阿月别这样，别这样！”
    孙琦月先是极力地挣扎，嘴里哭喊着：“你别碰我！别碰我！”
    见挣脱不掉，又哭求道：“阿博，你把阿墨还给我好不好，我不做这个太子妃了，不做了，你把阿墨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阿博，多少年没有她这么称呼过自己了？
    好像是两位侧妃进府的那一日起，她就只会浅浅地对着自己笑，柔柔地说着话，努力做好一个端庄贤淑地太子妃，再也不复那一日在校场上一袭红衣，身后一杆银枪光闪闪，朝自己奔腾而来的放肆和自在。
    “阿月，阿月，阿墨不想看到你这样的，阿月！”太子只能竭力地安抚着她也安抚着自己。
    接着只听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太子妃！”
    素心一瞧，太子妃身下已经见了红，顾不得什么宫里的规矩：“小姐！小姐你见红了！”又朝地上跪着的人群吼道：“叫御医，快叫御医！”
    太子也被这一声叫得回过了神，立马抱起太子妃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稳婆呢？御医呢？快！”
    这个夜，注定不会平静。
    孙琦月是被太子抱回寝殿的路上，才感觉到了身下的酸痛，以及热意，她深觉不好，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拉着太子的衣襟，脸上现出痛楚神色，喃喃问道：“阿暄呢？阿暄？”
    “阿暄在寝宫睡着呢，别担心，阿月。”太子一边跑一边轻哄着。
    孙琦月固执道：“叫阿暄过来，过来！我不放心！”
    太子朝身边的人吼道：“没听见太子妃的话吗，快把三殿下抱过来！”
    一回到寝殿中，快跑几步的素心已经带着六个稳婆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了，孙琦月忍受着一波又一波浪潮般的阵痛，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但嘴里还是念着：“阿暄，阿暄！”
    太子就站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道：“阿月，你别急，阿暄马上就到了。”
    不一会，抱着太子三殿下林肆暄的嬷嬷，在太子妃寝殿里遇到了和御医一同起来的宗正帝。
    宗正帝近来心情不错，今日刚刚去到了刚进宫的小老婆刘贵人那里，享受着她那青葱玉指剥的葡萄，就听太监来报阿墨不见了，现在东宫兵荒马乱地搜索着。
    宗正帝听完哪里还顾得上刘贵人的清纯可人，立马起身穿衣就往东宫里赶，路上又有人报已经在池塘里捞起了阿墨的尸体，
    宗正大怒，阿墨可是他最喜爱的孙儿，沉着脸往东宫赶。
    一路上又遇见了同样往东宫里赶的两个御医，一听太子妃见红，面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一直跟在宗正帝身边的福公公都低着头，心道：今晚这宫里，怕是又要见血了。
    宗正帝让御医先进去瞧瞧，自己留在外院，见嬷嬷怀里的阿暄小脸带着惨白地惶恐，一双无助地大眼睛看着自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地，颤抖地叫道：“皇爷爷！”
    心都要碎了，将阿暄抱在怀里，轻拍两下，怒道：“这么晚了，把阿暄抱过来做什么？”
    阿暄的奶嬷嬷伏在地上，颤巍巍地回道：“是太子说太子妃要见三殿下。”
    宗正帝脸色依旧不大好看，这妇人生产被孩子看到终究不好，但想到今日所出的事，还是道：“你进去告诉太子妃，阿暄在朕这里，让她专心生产！”
    那嬷嬷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殿里。
    而阿暄则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皇爷爷，哥哥真的死了吗？母后也要死了吗？”
    宗正帝耐心地哄道：“胡说，你母后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阿暄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看着宗正帝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糊，不多大一会，两颗硕大的泪珠滚了下来，道：“那哥哥是真的死了？”
    宗正一愣，看着阿暄，心道：这孩子竟然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