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圣旨至

    子时的函谷关飘着鹅毛大雪，箭楼檐角的铜铃冻成冰坨。董卓嚼着盐渍羊肉，忽将酒樽砸向沙盘——琥珀色的葡萄酒在&#34；洛阳&#34；方位晕开，竟显出一道蜿蜒血痕。亲兵连滚带爬扑进大帐：&#34；将军！运粮队遭劫，押送官是...是王司徒的族侄！&#34；
    &#34；好个王允！&#34；董卓撕碎军报，羊皮残片上的&#34；十常侍&#34；印鉴刺入眼帘。他赤脚踏碎炭盆，星纹铠纹路在火光中游走如蛇：&#34；传令！点三百轻骑，马裹蹄人衔枚！&#34；
    涧河冰面下暗流涌动，二十具&#34；粮车&#34；在月色中泛着铁青。王越单脚点在薄冰上，剑穗垂落的冰晶映出对岸人影——那分明是袁氏死士的鱼鳞靴！他刚要示警，冰层突然炸裂，淬毒的弩箭从水下激射而出。
    &#34；将军小心！&#34；
    华雄陌刀横扫，劈碎的冰碴在空中凝成盾墙。董卓却纵马直冲冰窟，赤鬃马王铁蹄踏碎暗藏的火油囊。当袁军死士点燃火箭时，整片冰河已成火海——那些&#34；粮车&#34；竟是裹着草席的霹雳车！
    五更时分，残破的鎏金马车栽进雪坑。董卓刀尖挑开车帘，十常侍段珪的蟒袍下竟穿着袁氏内甲。&#34；董...董公...&#34；段珪咳着血沫，&#34；圣旨暗格有...&#34；话音未落，七窍突然钻出红线蛊虫。
    阿黛银锁绞碎尸身，嫁衣下摆卷起暗格中的黄绫。李秀宁的鱼肠剑划开夹层，腥臭扑鼻——底层竟用尸蜡封着真正的传国玉玺！贾诩的纸鸢群突然自燃，灰烬拼出&#34；受命于天&#34；四字，每个笔画都在渗血。
    &#34；好个移花接木！&#34；董卓将玉玺按入冰面，河床突然浮现光武帝的镇河碑文。当&#34；代汉者当涂高&#34；的刻痕与玉玺缺角重合时，三百里外的洛阳南宫，少帝刘辩突然惊醒，枕边《急就章》无风自动，在&#34；董&#34；字页浸出墨蛟。
    函谷关外，袁隗的替身正在诵读伪诏：&#34；加封董卓为并州牧...&#34；话音未落，咽喉已被鸣镝贯穿。真正的圣旨从尸身怀中滑落，绢帛上&#34；清君侧&#34；三字正被寒毒腐蚀成&#34；代汉&#34；。
    &#34；开城门！&#34；董卓突然暴喝。
    守将徐荣的金盔下渗出冷汗，他看见关内突然竖起三百面董字纛——竟是华雄率陌刀队绕后攀崖！当第一架云梯扣上城墙时，徐荣突然扯开战袍，胸膛太平道刺青紫芒暴涨：&#34；苍天已......&#34；
    星纹铠肩甲轰碎徐荣天灵盖，董卓踩着道袍碎片跃上城楼。他撕开伪诏抛入烽火，火光中浮现王允与袁绍密会的虚影。当最后一缕青烟化作龙形时，关外突然地动山摇——袁绍的&#34；先登死士&#34；竟驱赶着裹铁战象冲阵！
    大雪在黎明前骤歇。董卓单骑立于北邙山巅，脚下是燃烧的虎牢关。贾诩捧着玉玺缺角走来，碎片上沾着段珪的脑髓：&#34；将军可知，这缺角在张让尸身腹中藏了三年？&#34；
    赤鬃马王突然人立而起，对着洛阳方向发出震天嘶鸣。董卓扯碎沾血的圣旨，布帛残片在风中化作万千纸鸢，每只都衔着&#34；董&#34；字密令飞向九州。而在百里外的崤山古道，三百墨家机关兽正破土而出，兽眼镶嵌的玉玺碎片映出未央宫崩塌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