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朝堂内斗（三）

    苻洛自察觉到苻坚对自己的信任已如风中残烛，在朝中又饱受慕容垂、姚苌、吕光、张天锡等外族重臣的排挤，每一次踏入朝堂，那场景都似一根根尖锐的刺，直直扎入他的心窝。苻坚高坐龙椅之上，与那些外族大臣谈笑风生，商议国事，慕容垂言辞间的自信满满，姚苌偶尔的谦逊建言，都能引得苻坚频频点头，而他苻洛，哪怕说出再精妙的策略，换来的不过是苻坚礼貌性的短暂注视，随后便被轻易搁置。苻洛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中的愤懑便如同汹涌的暗潮，在胸腔内不停翻涌，他暗暗咬牙：“这大秦的江山，怎能任由外族如此染指！”可如今，苻坚的疏离让他明白，自己若想扭转乾坤，常规之路已被堵死，看来唯有在这朝堂暗流中巧施谋略，才能为氐族争得未来。
    回到府邸，苻洛屏退众人，独自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眼神时而阴鸷，时而决绝。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不能莽撞行事，一步错，满盘皆输。”他喃喃自语道。沉思良久，苻洛决心先不动声色，在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下，暗暗编织一张足以颠覆局势的大网。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重新布局自己的势力。一方面，派心腹秘密联络各地依然忠心于氐族的旧部，传递的信件皆用特殊密文书写，以防信息泄露。信中言辞恳切，以宗族大义和氐族的未来为感召：“今苻坚昏聩，外族当道，我等氐人荣耀危在旦夕。望诸公念及同源血脉，暗中整军，以待时机，共复我氐族荣光。”这些旧部接到信后，虽深知朝堂斗争风险巨大，但出于对苻洛的信任和对氐族命运的担忧，纷纷悄然行动起来。
    在陇西，氐族老将李猛收到信后，深夜召集亲信，在昏暗的营帐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众人坚毅的面容。李猛声如洪钟：“苻洛将军有令，我等氐族儿郎岂能坐视外族欺凌！从即日起，扩充兵员，严格训练，务必打造一支精锐之师，待将军一声令下，咱们便奔赴长安，重拾我氐族荣耀！”众人齐声应和，随后几日，陇西军营便忙碌起来，新兵招募处人头攒动，校场上杀声震天，士兵们日夜操练，或在驻地招募亲信，扩充实力，或秘密囤积粮草、兵器，一切都在隐秘中进行，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捕猎的最佳时机。
    另一方面，苻洛深知情报的关键作用，于是精心挑选并培养了一批擅长刺探、潜伏的死士。这些人来自三教九流，有的曾是混迹市井的小偷，身手敏捷，善于隐匿行踪；有的是走南闯北的行商，见多识广，能轻易融入各种场合，套取情报。他将他们安插在长安各处，尤其是慕容垂、姚苌等外族重臣的府邸周围、日常往来的酒肆茶楼，乃至宫廷内部的仆役之中，组成了一张严密的情报网。
    一日，苻洛的心腹密探，扮作酒肆小二的模样，穿梭于桌椅之间，为客人添酒上菜。不经意间，他靠近了慕容垂谋士的酒桌，只听那谋士压低声音道：“大人，近日塞外使者前来，事关重大，大人务必，大人务必谨慎行事。”密探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继续忙碌，待寻得机会，便迅速离开酒肆，直奔苻洛府邸。
    苻洛得知消息，眼神一凛，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扳倒慕容垂的绝佳机会。他立刻召集谋士，在书房内商议对策。烛光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其中一个谋士低声建议：“将军，此事不宜声张，我们可先派人盯住那使者，摸清他们的计划，再寻机而动，给慕容垂致命一击，让苻坚看清他的真面目。”苻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就依你所言，务必盯紧，不可有失。”
    与此同时，苻洛在朝堂之上也开始了他的伪装表演。一次朝堂议事，苻坚提出要在边疆增设防线，外族大臣们纷纷附和，苻洛强忍着心中怒火，面上却换上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拱手道：“陛下圣明，此计既能保我大秦边疆安稳，又可扬我国威，臣附议。不过，臣听闻边疆物资运输或有不便，是否可提前筹备些驼队，以防万一？”苻坚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稍稍放松了警惕，觉得或许是苻洛之前一时冲动，如今已改过自新。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湍急。苻洛暗中加快了筹备的步伐。他命人在长安城郊一处荒废的山谷中建立了一座秘密工坊，召集了一批手艺精湛却被朝廷冷落的铁匠，为他打造兵器。工坊四周布满暗哨，日夜有人巡逻，一旦有陌生人靠近，便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山谷中，炉火熊熊，锤声叮当，一把把锋利的长刀、尖锐的长枪逐渐成型，被妥善藏于隐秘的山洞之中，只等关键时刻，便能武装起一支精锐之师。
    在粮草筹备方面，苻洛通过迂回的商业手段，利用一些信得过的商贾，从各地悄悄收购粮食。这些商贾以贩卖其他，这些商贾以贩卖其他货物为幌子，将粮食夹杂其中，运往长安城外的秘密据点。据点伪装成普通的农庄，里面的人员平日里装作农夫辛勤劳作，实则守护着堆积如山的粮草，每一袋粮食都承载着苻洛的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