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报复心强的老头

    这样的清晨让你舒服，温和的阳光驱散着昨夜让人压抑的红光。
    一辆简单的马车慢慢驶入阿古可纳领地，牵引马车的是一头高大的独角马，俗称“独角兽”；马车内正坐着三名老者，为首便是修斯，而普姬也赫然在列。
    “普姬，你有多久没来过这了？”修斯看着这座略显荒芜的小城邦，问道。
    “10年了吧，上次来这还是阿古可纳老族长过世的时候，我代表长老院前来慰问。修斯长老，您忘记了？还是您点名让我来的。”
    “是啊，我足足有二十来年没有过来了。哎，自从那位老族长带着仁佑族众子弟赶赴圣盟之战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足这个地方，那位老族长也再也没走出去，一切宛如隔世一样，你说是吧？普姬。”修斯感慨道。
    “停下吧，我们走走…”
    马车顺势而停，三位长老依次走下马车，重新踏足这片仿佛被遗忘了的土地。
    “怎么这么荒凉！”除修斯和普姬之外的第三人，正是新晋的长老——阿古朵维，他并不清楚之前在长老院与阿古可纳一脉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修斯的高明之处，他未带其他长老，只是带上这位与阿古可纳毫无过节的朵唯，以及这位一直都偏向阿古可纳的普姬。
    “是啊，真的荒凉了许多。”修斯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毫无感情得说道，“想当初我最后一次来这的时候，还是过来劝说那位老族长，可惜我失败了，不过这条街，却是满脸亢奋的小伙子，一队一队。如今…”
    普姬慢下几步，与普姬并排而行，“所以，其实我们做的并没有多么过分，一切还是要怪那位老族长。”
    普姬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并不回答。
    但修斯还是自顾自话，“如果让我重新来一次，我还会这样选择，当初要不是因为阿古可纳一脉的特权，我们仁佑族那些优秀的孩子也不至于死在别人的战场上。”
    普姬这才正眼看向这位首席长老，“是呀，我们参与了不属于我们的战争，但也不能全怪那位老族长，毕竟当时…当时圣盟的影响力和如今一样，宽阔而深远。”
    修斯还想在说些什么，单却从正前方走来一位老熟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两位，好久不见…”艾尔笔挺得站在路中间，虽然阿古可纳一族领地毫无戒备，但两个如此大人物出现在这里，还是会在第一时间传到这位老人耳朵里。
    修斯快干几步，“是啊，艾尔老大哥，咱们好久不见。”
    艾尔的年纪的确比修斯年长几岁，若不是那位老族长的胡闹行为，这位老人早已经坐在了修斯的位置。
    两人双手紧紧相握，像是一对好久未见的好友。
    “普姬，虽然咱们都在慢慢变老，但你依旧是如此美貌…”
    被称赞的老妇人捂着嘴，发出只有贵妇才会有的笑声，“艾尔老大哥，你还是这么会说话，要我看，你才是咱们中最年轻的那个。”
    艾尔一脸的灿烂，欣然接受普姬的称赞。
    “这位一定是凯尔族新晋的小子吧，你叫…叫…阿古朵唯，这么年轻就跻身长老院，前途不可限量啊。”
    修斯眼光一凝——看来传说这老家伙不问世事，看起来也是假的！阿古朵唯也只是在前几日刚刚晋升，他就已经知道了，看来阿古可纳一脉在第十八层还有钉子。
    刚想完，修斯都不由得嘲笑自己一声，明明在昨日就已经决定放下对阿古可纳一脉的芥蒂，哪知道习惯使然…
    “咳咳…是的，他就是阿古朵唯。”修斯用咳嗽掩饰尴尬，将那稍显年轻的长老拉到跟前，“还不跟艾尔叔叔问好，按照辈分，你叫他一声叔叔不过分。”
    “不用…不用…”艾尔连连摆手，“身为长老，辈分之事可以放一放，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老艾尔’就行。”
    阿古朵唯也懂分寸，哪会真的称其为“老艾尔”？反而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艾尔叔叔”。
    一番寒暄过后，艾尔眉毛一挑，直奔主题：“不知三位今日到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还是艾尔老大哥眼尖，我们此次前来，为的是贵族里的一个小家伙，阿古可汗。”
    “哦？”艾尔明知故问道：“不知找他何事，就算有什么事情，长老院下一道命令即可，我们那小子自然会到十八层去，何必几位老朋友亲自来一趟。”
    “咳…咳…”
    修斯有些尴尬，明明知道这老头故意说这样的话埋汰自己，可依旧需要笑脸相迎，“艾尔老大哥，昨日听说阿古可汗从圣地出来后，我们长老院甚是欢喜，希望能听一听圣地之内的情况，好为将来前往圣地做一些准备。”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那几位也不必亲自过来，我让可汗那小子过去一趟即可，三位还是请回吧…”
    “……”
    修斯脸色变了变，但却不适合在这个地方、这样的情况下发作，立马重新恢复笑容，继续说道：“也不仅仅是这事…”
    他右手往后一招呼，朵唯便心领神会，从马车内拿出一方木盒。
    “前段时间，阿古可汗通过长老院的考察，符合归入族册的条件。这不，我将族徽都给带来了。”
    说完，木盒一掀，露出里面一块纯金制的徽章，上镂刻着一只独眼，就像他们额头上的一样。
    这枚族徽还是昨夜他们连夜赶制，一刻也没带休息，足足赶制一夜而成。而这样的族徽，并非所有人都有，因为毕竟是黄金打造的，不可能人人皆得，大部分的仁佑族人还是用着木质族徽，就连艾尔身上佩戴的，也仅是一枚铜制。
    “阿古可汗那孩子还小，怎么能接受黄金族徽呢，修斯老弟，你们这样坏规矩了。”艾尔依旧不松口，这么多年来的愁闷，哪能就区区几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
    修斯抿了抿嘴，表情有些难看，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刚要辩驳几句，好在普姬出来打圆场。
    “艾尔老大哥，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我们见见吧。再说了，阿古可汗可是从圣地中安然出来的，他没准就是我们仁佑族将来的希望，所以这枚黄金族徽，他受之无愧。”
    艾尔本就对普姬有着好印象，也从阿古琼斯得知之前在众议院里，这位长老对阿古可纳一脉的支持。此时，他松了松口：“既然几位远道而来，那等我去问问阿古琼斯将军，他现在是我们的代理家主。”
    “还烦请艾尔大哥尽快，我们就在这等着…”普姬微微一笑，也不多做其他无用功。
    艾尔说走就走，也不知是不是真去请示，反正是奔着祖宅的方向。其实，阿古琼斯早就在议事厅等着了，就在艾尔得知几位老朋友到来的第一时间，他便命人将消息通知阿古琼斯去了。
    “哼！”修斯站在原地，十分不忿。
    普姬微眯着眼睛休息，听到修斯的发泄，也只是轻抬了抬眼皮，不发一言。
    “修斯长老，似乎刚才艾尔…艾尔叔叔有意刁难咱们？”朵唯问道。此也并非其反应缓慢，而是他的确不知其中的各种纠葛。
    “朵唯，你想多了。”普姬睁开眼睛，抢先一步说道。
    三人陷入沉默，乖乖待在原地等待艾尔的回复。
    “艾尔叔叔，咱们见他吗？”阿古琼斯问道，一旁便是小花。
    “你看呢？将军。”艾尔又把问题抛给了阿古琼斯。
    他嘴角一咧，呵呵一笑，转而看向小花。
    “可汗，见不见？”
    小花深知这两人间此时有着如何畅快的心情，也知道这两人想把这样的心情延续…延续…
    “见就见，又没什么不好见人的地方。”
    “好！”阿古琼斯大笑出声，“艾尔叔叔，去把他们叫进来吧…”
    “好的，将军…”艾尔说是这样说，可这脚下动作却要慢上何止半拍，犹如乌龟步行一般。
    阿古琼斯脸色怪异，他哪里不知道艾尔的小心思，无非是让那几人等得久一些。
    “艾尔叔叔，你这样做是不是稍微过分了一点？”
    “过分吗？将军，您是忘了阿古法尔的死以及咱们外头那样荒凉的景象，相对于他们做的，我感觉自己太仁慈了。”
    阿古琼斯瞬间沉默起来，突然喊到：“来人，把这些椅子都撤了，除了我、可汗坐的，还有艾尔先生的，嗯…再留一把吧，其他的全撤掉！”
    修斯三人是一大清早便出发的，而且十八层紧邻十七层，中间路途可以忽略不计，这都已经是晌午了，可怎么也不见艾尔的影子。
    这样的天最是奇怪，早上还十分舒服的天气一道中午便热得让人难受，就算是待在马车里也实在闷得慌，几人都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
    “看，那是不是艾尔？”
    朵唯眼神最好，最先看到缓缓走来的艾尔。他也实在是热得受不了，赶紧跑过去，询问情况。可艾尔已经打定主意要熬一熬修斯几人，就是一言不发，缓缓往修斯马车而去，急得朵唯在一旁蹦跳。
    “艾尔老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这该死的天气都要把我这副老骨头晒散架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人老了走得就慢些…”
    “慢些？怕是回去重新睡了一觉吧！”修斯心中呐喊，但嘴上却是恭敬：“不知是否…”
    “没有问题，将军和阿古可汗已经在议事厅等着各位，咱们赶紧走吧。”
    这艾尔也不掩饰，刚刚还走得一步错两步的，此时却像在腿上装了马达一样，走得飞快。
    修斯三人狠狠地暗骂了几句，就连普姬都在心里骂了一句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