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祈祷吧

    卡尔维亚眼光一凝，抛下自己的学生不顾，在黄沙与绿洲交汇处止步，回头对着自己学生说道：“你暂且留在这，为师得进去一趟，如果为师在一个月没有出来，你就…你就不用再等了。”
    “老师！”他仿佛预料到了什么，眼泪瞬间流淌。
    “别担心，为师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出来，记住，一个月后如果…就不要再等了，你在我这也学到不少，你是我卡尔维亚的学生！”
    卡尔维亚越是这样说，越是让这孩子心中痛苦，他尖厉而嘶哑得叫着老师的名字，却永远无法阻止他的步伐。
    卡尔维亚也非没有依丈，他原本就是白泽一族，更是在各项研究中沉淀，此刻其气势达到顶峰，白发无风自动，原本有些弯曲的脊梁也瞬间挺直，在一层白光笼罩下踏入这片绿洲！
    可他还是低估了这片地域的可怕，他一步接着一步，一步慢过一步，走得尤为艰难，仿佛有层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横推着他的肉体，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颊在挤压下更是出现只有真正垂暮老者才会有的老年斑，原本就是花白的头发也是一点点变成银白，更是一根根从头上脱落，被风一吹，到处都是。
    “老师！”摊坐在地的学生见老师这样衣服模样，心中着急万分，一时冲动便要紧随卡尔维亚而去。
    “停下！”卡尔维亚咬紧牙关，愤怒的吼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如果我死了，记得完成为师给你说过的事情！”
    卡尔维亚再无保留，瞬间气势暴涨到一种无法匹敌的地步，这片禁锢之地也在一时间出现松动，他的脚步轻松了些，步子也可以迈得更大些，可越往深处越是艰难。
    “咚！”
    绿洲深处传来一声钟响。卡尔维亚眼睛一眯，身上压力增大，并且耳畔处出现一段古老的语音，一种仅在史前文明存在的语言。
    好在，卡尔维亚对史前文明也有研究，这句话翻译过来便是:亵渎神灵者，杀！
    “哼！”卡尔维亚不为所动，同样用史前语音嘲讽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亵渎神灵？笑话！不以众生为本者，不配为神！我不仅要亵渎你，我还要想办法弑杀你，等着吧，这一天快了！”
    轰然一声，卡尔维亚一步跨过百米，再也无所顾忌，一往无前，而自己所受的压力的显而易见——身上的那件褂子仿佛经受了好几十年的催残，破洞百出，其神态更是出现疲惫状，在这如此狂暴的时间压力下，他身形摇摇摆摆，可脚步依旧异常坚韧。
    往前！往前！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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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究竟在等什么？”疯子不耐烦起来，他们足足在工坊入口等了好几个时辰，估计此时外边已经大亮。
    李洱不言，依旧犹如入定一般盘腿而坐，对周边的事物一概不关心。
    疯子没这么好的耐心，他围着李洱来回绕圈，时不时还蹲在李洱面前质问。
    “再不走，万一来人了怎么办！”疯子伸手拍打李洱的肩膀，这才把这神游的老头唤了回来。
    他挑了挑眉毛，对于打扰自己的疯子十分不满，“没事，我说过，这座工坊一年仅会开一次，现在的时辰，早就过了开启的时间。”
    “那咱们就干坐着？”疯子不满道。
    “不然呢？”
    若不是自己不知道出口的位置，而且在这老家伙身上有所求，不然定要先把这老头揍一顿，气急的话没准直接在这里结果这老头的性命，就算是违背外面那帮家伙的意思，自己也要这么做！只怪这老头太可恶了。
    又候了半晌，就在卡尔维亚踏入绿洲的瞬间，李洱仿佛有所感应，双眼一睁，一道亮光划过，脸上既有了如指掌般的自信，也有意料之外的错愕。
    “你终结还是认为我是对的！？不是吗？卡尔维亚。”他喃喃道，也不再盘坐。
    “走吧，该出去了。”
    疯子一愣，瞬间明白李洱的意思，走上前去，“终于到时候了吗？”
    他不言语，若有所思，精神上一直感应着什么，直到卡尔维亚怒发冲冠，强行深入绿洲后，他才回过神，眼中亮光明显暗淡许多，一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表情。
    “老头，你怎么了？”疯子问道，李洱的悲伤他能感觉得到。
    “没事。”他收拾收拾心情，重新展现风轻云淡的微笑，“只不过有个老朋友可能见不到了。”
    疯子错愕——难道传说中的“人魔”还有朋友？也不知在外头是怎么样一个老怪物。
    “丫头，该走了。”李洱叫住远坐在一旁的安妮，她虽然憔悴许多，可却依旧美丽大方，而在这美丽的脸颊上，能够明显看到两道泪痕。
    “咱们不等他吗？”安妮扭捏在旁，一双小手在身前搓来搓去，“现在回去救他还来得及吧。”
    安妮也不确定，可就是心里有着一个希望。
    “哎，咱们先走吧，他会没事的。”疯子安慰道，“毕竟在你眼前的老家伙，传说中的人魔，全世界公认最具有智慧的人都说了，他会没事的。”
    疯子转头看向李洱，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即是在安慰安妮，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对于这事，李洱从来不曾夸下海口，也没有什么隐瞒，当即表示：“你们两个可以放心，他能够平安出来。”
    “那…那我们还能再见吗？”安妮充满希冀的看着李洱。
    “额…这我不知道。”李洱直接说道。
    “你不知道？”原本舒张开的眉头再次皱在一起，疯子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你不是能够预知将来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个会不知道？”
    “谁说我能预知未来？”李洱十分光棍得说道。
    “任何人，任何认识人魔的人！尤其是卡尔维亚，公认的智者卡尔维亚！”
    “卡尔维亚？”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已经没有一丝情感的李洱心里也是揪了一把，“他们都是骗你们的！卡尔维亚是白泽一族，他们一族最强大的军团被我覆灭，那必然会把我说的强大些；至于其他家伙，无非是利用我造成所有种族对人族的恐慌而已。”
    李洱接着说道，“我嘛，并无法预知未来，只是明白有因必有果的道理，只要把所有条件都计算准确，那未来也是**不离十。当然，我的确会些感知未来的手段，但这与真正的预知未来还有很大的区别，就算是这位在时间领域里近乎掌控所有的人人来说，他也只不过是名观察者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小花会怎么出去，我们又应该在那里可以接上他才对。”疯子不解道。
    “不瞒你说，只要张小花能够从这黑山狱中溜出去，并且能够从那个时间的陷阱里安然走出来，他才真正拥有了可以站在这个这个世界舞台的资格，而且…”
    李洱并未一口气把话说完，而是略有嘲弄的说道：“而且如果他能从这座黑山狱出去的话，老头子我就基本上没有感知未来的能力了，所以…你问我在哪里，在何地，你们还能见面，我说不上来，因为我已经无法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切。”
    “什么意思？”这老头最是喜欢把事情说的过于复杂，让你听不懂。
    “哈哈哈，真是对牛弹琴啊，对牛弹琴。”
    “老头！虽然我不知道‘对牛弹琴’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还是跟我简单点说。”疯子有些恼怒。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李洱转头看向安妮，“你懂了吗？”
    安妮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也是一知半解。
    “真是，又得让老头子我再说一次。”李洱把脸扭向一边，“我的意思便是，张小花是个变数，是对整个世界的变数，只要他踏足外面的世界一步，我之前所预知的结果和感应到的未来就不再有意义，因为有这么一个变数存在，有因既有果，这这变数引起的变化太多，老头子我看不清。”
    “变数？”疯子心里一直咀嚼着这两个字。
    “哎，这总归是好事。”疯子自言自语道，“因为我曾经看到过的未来，就没有一次是赢的！”
    “好了，两位，时候刚刚好，咱们走吧。”
    李洱带着疯子二人，在工坊入口处选定一个位置。
    他如之前一模一样，再次跺了跺脚，又是一圈不知名的光坏围绕。眨眼间，他们身形消散，可却并未像之前一般瞬间到达目的地，反倒是停滞在一片漆黑的莫名空间中。
    “哎，没想到就算有他牵制住他的力量，居然还能影响这么深远…”
    在这漆黑的环境下，安妮死死依靠在疯子身后，这才有些安全感。
    “老家伙，这又是什么地方？”疯子问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里是时间的裂缝！”李洱观察了下四周，再次说道：“这条出路是我独自留下的手段，没想到还是被那人抓到，居然做了一番手脚。哎，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没想到有他牵制，还是难以突破。”
    “等等吧，等他再使把劲，咱们就能出去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洱也是始料未及——难道自己预知的能力在那小子还没出去之前就已经受到了影响？
    “等？”疯子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如果等不到会怎么样？”
    “等不到？”李洱“嘿嘿”一笑，“那咱们只好困死在这了。”
    疯子非常抓狂，跟着这个家伙真的没有好事！“没别的办法了吗？”
    “倒是有一个。”李洱说道，“祈祷吧，向你们信仰的神祈祷，不过这个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我从来不信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