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时间的手段

    “不对！不对！”
    时间重新拨回到现在，疯子听完“人魔”一说后，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心中居然对自己救人的任务产生了抗拒，若是把这位“人魔”放出去——疯子对人族并没有什么偏见，可要把此人放出去，外面的世界将会变成怎样一副光景，他不敢想象。
    “不对，当年那事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情，如今卡尔维亚都已经足足有二百来岁，你…不，人魔比卡尔维亚还要年长些，而且还是人族，凭借人族五六十年的寿命，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就算…就算你长寿一些，大不了百年往上，可怎么都不可能活到现在！”疯子有些歇斯底里，他难以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传说中的“人魔”！
    疯子刚要往下说，却是被这老头打断。
    “呵呵呵，看来世人都觉得人族弱小，其实，人族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五六十年？哼！这个时间只不过是…”
    老人突然间并不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反而问起疯子:“你是狂鲨族那个小子，奇尔卡？感谢你来救我。”
    “奇尔卡？”小花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他只知道疯子就是疯子，并不知道疯子的真实名字。
    “你认识我？你也知道我的名字！？”疯子有些抓狂，明明有些东西就要被他抓住，可这老头居然不再往下说，这就像好不容易有个喷嚏，就要打出来的时候突然被人捂住嘴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疯子猛的惊醒，刚才由于过于惊讶，反而将一件秘闻忘了。
    “人魔早就死了！传言人魔自那一战之后突然消失了一阵，直到二十年后，他独自一人从北边的山谷中走出，浑身沐浴献血，而就在那一年，人魔丧生断崖谷，共计80岁！”
    老人似笑非笑，说道：“是，人魔已经死了，不管是曾经人族的先生，还是你们口里的人魔，都已经死在断崖谷了，而我？我就是李洱，仅仅只是李洱。”
    老头这句话太饶了，让疯子一时找不到头绪——这家伙是否认自己是人魔？还是另外的意思？
    “好了，关于我的身份就别说下去了，过去的事情也没什么意思。小子，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疯子一拍脑袋——还真是，自己本就来救这个家伙，可要这家伙是人魔的话，那救还是不救？
    他一咬牙，不管如何，目前时间不能耽搁在这个地方，他已然决定:还是先将人救出去再说！
    “好，咱们先出去再说！”
    老人盘坐在圆柱上不为所动。
    “你倒是走呀？”因为有着对这家伙身份的怀疑，疯子说话并不客气。
    老人依旧一动不动。
    “先生，咱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这时间要是错过了…”小花以为是疯子的态度激怒了这位老人，于是便换一种尊敬的方式，试图说动这位老者。
    他依旧不为所动，连屁股都未从圆柱上挪开半分。
    “你到底走不走！”疯子气急，“是不是太久没动走不了了？你倒是早说啊，我来扛你！”
    说完，疯子便站在老人跟前，伸手要将这老人扛起。
    “得罪了！”疯子用的动作并不雅，这老头既不是美人又可能有“人魔”的身份，他企图将这老人横抱上肩，跟扛一具尸体一般。
    “嗯？”疯子一个踉跄，身子往前一倾，居然抱了个空，直接从这老人身上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
    疯子转身，正好站在老人身后，刚才发生的太快，他一下子没有感应出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再次用手靠近老人时，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疯子的手与老人的身体出现重叠，在老人身体的包裹下，疯子只留一截手腕在外。
    他赶紧把手一抽，又恢复原样，这一番操作将小花和安妮都已经震惊，小花也不由自主的上前试了试，跟疯子效果一样！
    “李洱先生，这是？”小花虚心问道，他觉得眼前这位老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呵呵，一种时间的手段而已。”老人开口说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十分淡定。
    “时间的手段，那是什么？”
    疯子在三人当中是最不淡定的，他出言相问，十分着急。
    “什么是时间？”老者意味深长的问道。
    几人听完，都有片刻的沉思，脑中不断设想时间的定义，可所有想法在脑海中过完一圈后发现，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呵呵，说不出来了吧？老头子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在这关了这么久，也想出点眉目。”
    一直不动的李洱此刻却是挪了挪屁股，向小花招了招手，“张小花是吧？你走近些，老头子我太虚弱，怕说的话你听不太清。”
    小花略有迟疑，却还是往前迈了几步，连带着安妮也跟在身后向前走了一截。
    “小子，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李洱说道，看来对于小花的防备有些不满，不过也并未强求，而是接着解释起时间来。
    “时间嘛，在动要时间，在思考要时间，就算是在发呆，也同样需要时间。所以说，不管在干什么，时间总是按照特定的速度一直往前走，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却实际存在，老头子我无法把事情全部说出来，至于能理解多少，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悟性了。”
    李洱顿了顿，唯独将注意力集中在张小花身上，“尤其是你，张小花，想必你现在应该有所感悟。”
    对于小花来说，当然是有所感悟！他可是在之前有好几次凭借时间回流的特殊能力幸免于难，可自己却一直无法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感觉。
    “嗯？”疯子思考半天，愣是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况且现在时间紧急，也不容他多做思考，他不再纠结李洱所说，反倒十分在意此刻该如何把这老头救出来，所以直接开口问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不过你说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怎么把你从这里弄出来？”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李洱依旧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却是另改一个话题：“我之所以在这，其实是我故意为之…”
    （故意的？）疯子一愣，顿时感觉一股血气上涌，（你是故意被关在这，那还派我来救你干嘛，你接着关这不就得了！）
    见疯子脸色不太好看，李洱笑道：“你也别在意，我之所以想被关在这是有我的目的，现在目的即将完成，总是想多说些话，毕竟几十年没说过话了。”
    疯子在心里骂了句粗口，嘴上也不饶人“既然你想说话，出去后老子陪你慢慢聊，你个老不死的要是不想走，我还懒得救，走！小花，咱们走！”疯子真是气急——管他什么人魔、鬼魔的，老子不救了！
    “疯子…”小花看情形不对，赶紧劝住疯子。
    “好吧，怪老头子我多嘴…其实关着我的手段，就是在时间上做了手脚，那人还真是厉害，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哎。”说着说着，他反倒感慨起来，不过却也只是停顿一下，并未陷入思绪，“这个手段便是将我的时间往前后了1秒，其实你们现在听到我所说的，都是我在你们的1秒前说的，这事听起来有点绕，我打个比方，你们就懂了。”
    说完，李洱又挪了挪屁股，“就好比咱们本身并肩而行，走的一样快，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身子往后挪了一步，于是咱们不再并肩而行，你在前，我在后，虽然你看着我们是在一起，但你就是碰不到我，因为我在你身后。”
    “……”
    疯子要被这鬼逻辑绕疯了，他顾不上理解什么前什么后的道理，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直接说方法得了，说这么一大堆！”
    反倒是小花将这老头所说听了进去。李洱暂未可言，小花倒是眼前一亮，抬头便说：“方法就是我们也往后退一步，或者从前面拉你一把？”
    李洱摸着自己斑驳的胡须，脸上充满笑意，“呵呵，孺子可教也。”
    “可…”小花再也无所顾忌，安抚好安妮，便直接走近李洱跟前，与疯子齐平，“可要如何拉你一把？”
    退后一步可万万做不得的，毕竟李洱身处的环境便是往后一步的状态，到时候和所有事物脱节，那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李洱并未开口，而是将目光放在小花身上。察
    觉到他的目光，心里一凝，“先生这样看着我，莫非是我？”
    李洱微笑着点点头，“便是你，你之前应该已经体验过了吧，那种操纵时间的感觉？”
    小花并未直面回答，但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这个他也知道！
    “你不用奇怪，其实说到底，我被关在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你，张小花！”
    “我！？”
    若不是他们之间有着时间屏障（姑且叫他时间屏障吧），他定要抓住这老头好好问一番，这老头可是在这关了30年！30年的时候，自己都还未出世！
    “到底怎么回事？”小花问道，心里既有好奇，又有一种憋闷，还有愤怒掺杂其中。
    李洱并未解释，反倒说：“刚才听你们语气，好像现在状况有些着急，要不先把老头子我救出去再说？”
    疯子在一旁虽也震惊，但没有小花这个直接当事人激动，当即拉了拉小花衣袖，低声劝到:“先出去再说吧，反正他跑不了。”
    收起心底的好奇，小花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恢复冷静，“先生，既然你说我能救你出来，那到底如何救你？”
    “其实也简单。”李洱抬头一笑，“既然你之前能够往后退一步，那就可以把老头我往前拽上一下。”
    “可我…我并不能掌握这个方法。”
    “我知道，所以我…嗯，后面再说，其实方法也简单，在我的身上留着时间篡改的痕迹，只要你仔细揣摩，便可以揣摩出些门道，这样便是能把老头子我拉一把。”
    小花有些迟疑，不过考虑到现如今的形势，便再次往前，与李洱间只有一拳之隔。
    “好好感受这时间的手段吧。”
    这老头身边的确有一层光晕，之前离太远，反倒不易察觉——其实这层光晕也就只有小花能看见，只有小花能够感受到时间是真实存在的。
    这光晕似梦似幻，形色万千，具有一种不一样的魔力，将小花深深吸引。他闭上双目，却依旧能够“看”到这层光晕呈现在前，渐渐的，小花思绪陷入沉浸，胸口的一团白光渐渐散发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