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进独楼

    离年钟敲响前一天。
    黑山狱内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没有人在关注这样一项原先十分热闹的日子，大家都是新人，离25年期限还远远不够。可其中，有两个人却是例外，一个是疯子，另一个便是张小花。
    “疯子，准备好了吗？”
    “放心，一切准备妥当。”疯子摆了摆手，现在的他可忙着——各木笼内依附疯子的小头目在狗皮子的默许下聚在他的身边，他们交头接耳，乱囔乱叫，彼此之间还有互相认识的，嘘寒问暖，好不热闹。
    “都给我安静！”
    实在受不了这样闹哄哄的气氛，疯子一吼，场面一下子便被控制，原本吵闹的人群刹那安静下来。
    “哼！猴子，过来！”
    猴子，是疯子在黑山狱里最先收的小弟，如今混成了二把手，别看他瘦小的个子以及毫无还手能力的样子，平日里在黑山狱可是耀武扬威，横着走。
    “大哥，有什么吩咐？”面对疯子，他可不敢摆出二把手的架子，赶紧一溜小跑，立马蹲在疯子面前听候安排。
    “嗯。”疯子对他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回去告诉你那帮猴崽子，晚上在后半夜，能闹多大动静，给我闹多大动静，听明白没有？”
    猴子倒是犹豫起来，平日里他们跟狗皮子关系还不错，也不曾给狗皮子们找过麻烦，今天这老大一反常态，让闹腾起来，怕…怕好不容易和狗皮子建立起来的关系一下子淡然无存，更何况，如果动静闹太大，狗皮子手里的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疯子看出了这家伙的顾虑，心里既不满又无奈——就算在这黑山狱有多大的势力，碰到这帮家伙，也是假的，这帮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猴子，平日里我待你怎么样？”疯子眼光炯炯，牢牢锁在猴子身上。
    他抬头一看，被疯子的气势吓了一个踉跄，双腿不自然的有些摇颤，立刻说到：“老大英明神武，待我跟亲儿子一样，在老大的光辉下，小子我如鱼得水，要不是老大，我也混不成这样。”
    一通彩虹屁拍下来，疯子脸色稍缓，“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刚才吩咐你的事？”
    “放心老大，保证办到。”猴子心里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敢说个不字，面前的老大也就只能来生再见了。
    “那就好。”
    疯子眼睛一眯，也是人精，深谙“棒子加糖”的道理，也不吝啬，掏出好几个象征黑晶的戒指（这些可都是这段时间以来，众小弟上贡的），唯独留下两枚，其他全部抛给猴子。
    “来，这些你拿着，跟其他人都分了，可别贪了，要是让我知道，哼！”
    见这么多黑晶，猴子顿时眉开眼笑，一改之前的不情不愿，立马变得十分积极，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保证的话更是说的震天响。
    “好了，给老子记清楚了，今晚下半夜，你们自己商量怎么闹出动静，滚吧！”
    猴子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一溜烟便是跑开，招呼上其他木笼的头目，按照疯子指示，想辙去了。
    “咱们干什么？”
    小花将疯子的一番操作全看在眼里，他心里知道今夜应该是要行动的时机，却不明白疯子这番动作的目的。
    “咱们？”疯子诡异一笑，“咱们当然去享福啦！”
    -------------------------------------
    红月初醒前，疯子便是带着小花把一概不需要的东西全部丢了，换上自己最是满意的着装，虽然依旧是破破烂烂，不修边幅，但好在精神许多。
    “其他东西一概不要，咱们可不回来了！”
    小花自幼在黑山狱长大，自然养成勤（kou）俭（kou）节（sou）约（sou）的“好习惯”，对这些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破烂还是有些舍不得，东挑挑，西选选，就是不愿丢了。
    “你还有完没完！”
    疯子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不顾小花想法，一把从一堆破烂里抽出两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衣服，直接套在小花身上，其他的全部一股脑丢到木笼外。
    “诶，我说…”
    “说什么说！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
    “那好歹给我留条裤子吧，这裤衩我能穿出去？”小花指着自己下半身，一条满是窟窿的裤衩临风而立，一条“巨龙”在里头时隐时现，而上半身的两件衣服重叠在一起，格外显目。
    “额，就这样吧…”疯子摊了摊手。
    “滚！”
    木笼外，疯子在跟狗皮子讨价还价，双方面红耳赤，颇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老哥，我说的事情帮帮忙，必有重谢。”疯子掏出唯一留下的黑晶戒指，趁对方没注意，一把塞到他手里。
    这狗皮子低头看了看，对上面的金额十分满意，可一点都不松口。
    “疯子，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规矩，这去独楼哪有不蒙面的，这规矩怎么能坏？再说，要不是看你后面那位面子，现在这时间也错过了去独楼的时间，你看，这黑晶…”
    “帮帮忙嘛。”
    “这…”
    疯子这家伙一看这狗皮子不想办事，还想把自己东西贪墨了，瞬间就不高兴起来——还有人敢贪老子东西？
    他一把扯住这狗皮子脖领，不再跟这家伙废话，直接进入拟态化，举拳便要揍上去。
    这些狗皮子都是吃软怕硬的主，脖子一缩，在拟态化的疯子面前就像小鸡崽一样，两腿不停打颤。
    “有商量，有商量！”狗皮子脸色涨得通红，扯着公鸭嗓，不停求饶。
    “哼！”
    疯子手一松，狗皮子狼狈的掉在地上，脸色发青，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你这疯子，我可是犬族！你们这些囚犯，居然敢！”
    “嗯？”疯子双眼一瞪，狂暴的杀气毫无遮掩。
    狗皮子一看这气势，再想想小花的特殊身份——这家伙还真敢杀人！他再也不敢放狠话，身子往后退了退，声音发颤，再也没有之前的硬气，“可以商量，真可以商量，不过…”
    他拿出疯子给的黑晶戒指，“这点恐怕不够。”
    疯子一把将他捞起，重新举在半空，挤出一句：“这有点贪心了吧？”
    “不，不，疯子，大哥，祖宗，这不是我要的，又不是我一个负责押送你们，还有另外一个家伙，这点真不太够。”
    疯子手一甩，又拿出一枚黑晶戒指——这可是最后一枚了，本来是想留着应急的，现在只能忍痛了。
    “拿着，这回没问题了吧？”
    “没…没问题。”狗皮子心有余悸，连忙答应。
    于是，两人还是带着头套，不过为了不坏规矩，折了个中，在头套上掏了两个洞。
    前头两个狗皮子带路，其中一个满头是包——是被疯子打的，这就是折中的代价。
    红月慢慢露出身形，两人随着狗皮子慢悠悠往上，疯子在心里默默画着沿途的路线。
    “计划是什么？”小花问道，至今为止，他还不清楚疯子到底有什么安排，就连去独楼的目的都不清楚。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咱们先混进去，然后把人救出来，再混出来，怎么样？”
    “这个计划…真是，周密！”
    独楼依旧是那个样子，深藏半山腰，与黑山狱整体阴沉的风格格格不入。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轻车熟路，不用狗皮子带路，径直便往里进，圆厅赫然在前。
    这回，可不再有狗皮子再敢收取“过路费”，凭小花在黑山狱享受过的特殊待遇，就算来到独楼这样的地方，也甚是受用。
    “两位，今日选哪间屋子？”
    “就6门1号，还空着吧？”疯子看来早就选好房间门号，回答得不假思索。
    “空着，空着，最近都是些新人，哪能存上太多黑晶，也就您二位，再说了，就算不空在，有这位大人在，也得给二位腾出来。”狗皮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眼睛往小花方向眨了眨，“还希望大人在上头多给我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疯子一把抢过钥匙，“那我们自己进去了，你可以走了。”
    疯子选中的6门正是紧挨着铁门的一道，钥匙一开，两人顺利的进入1号房，隔壁就是铁门内。
    小花往长凳上一坐，还是之前的感觉。
    “该说说了吧，到底什么计划？”
    “呵呵…”
    疯子也不说，只是自顾自扑在长凳后的墙面。
    “你知道这墙是什么做的吗？血蛭石，只要稍一用力，外头便知道，这些还是张世那家伙告诉我的。”
    “张世？那跟咱们要救的人有什么关系？”提到张世，小花还有些介怀。
    “当然有关系，咱们要…”疯子刚要接下去说，谁知外头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各位老爷，今天由我来伺候各位。”
    哟，还是老熟人——正是他们第一次来时接待他们的家伙，依旧衣着光鲜，肤白貌美。
    餐桌上依旧摆满各色美食，但两人却是兴趣缺缺，这些东西他们这几天可是吃了个够。
    可…现在有个家伙一直盯着，疯子想要做点什么都做不成。
    “你可以出去了，不叫你就别进来。”疯子不耐烦，想赶紧把这家伙赶走。
    “不行的，老爷，小人得一直在这，自从上次木笼里出现那样的事情，这边改了规矩，必须待在这，保护各位老爷安全。”
    这个仆从笑脸相迎，说话一丝不苟，可听在疯子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
    “就凭你？保护我们？”疯子不屑一顾。
    “当然不是，老爷，只不过我们身上都带着一个小玩意，只要有任务问题，都可以第一时间传到上面，而且得每隔十来分钟报个消息上去。”
    这个消息可不太妙，疯子急得走来走去。
    “就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有些私事要干。”
    “私事？”这家伙眼睛在疯子和小花之间来回流转，露出不一般的笑容，“还是不行的，老爷，除非…”
    “除非什么？”疯子看来是真有点上头，一步便逼到这家伙身前。
    “除非各位老爷叫上一些其他服务，他们也有那个小玩意，只是不用定时上报而已，不过也能保证各位的安全。”他眼睛提溜提溜转——看来又可以赚笔外卖。
    “特殊服务？”疯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是的，跟上次一样的价格。”
    “那，就来个特殊服务吧。”疯子无奈，只好妥协。
    “好的，老爷，可有熟悉的？其实两位老爷可以选我，对于两位这样的癖好，小人经验丰富。”他摆出一副妖娆的姿势，语气更显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