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石之死

    垂死的猫就算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会奋力自救，更何况是黑石。
    他再无后路，掌刀犹如催命符，片刻间便能轻取其性命。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向疯子一方倾斜。
    疯子依旧保持着嗜血狂化的状态，炙热的鼻息已经喷涌在黑石脸颊，狂暴的怒吼伴随着掌风，使得黑石双耳隐然出现耳鸣。
    黑石勉强挣脱疯子的威压，向后一撇，脑海中出现一道灵光——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凭目前的精神力状态，要对嗜血狂化的疯子再无控制可能，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行！而其身后，可是有一群能够用来抵挡的沙包！
    在生死存亡的瞬间，黑石无法将自己的精神力完全展开，但要专注用来对付身后最近的杂鱼，倒是轻如反掌。
    只见原本相互绞杀的两人蓦然停手，相互横移，三两步便闪身至黑石与疯子间，锵锵顶在疯子掌刀之前。
    疯子一往无前，“刺啦”一声，阻挡在黑石前的两人便头身分离，爆溅的血浆在疯子脸庞上印上一片，狂化的疯子舔了舔嘴唇，更加兴奋，伶俐的攻势再起。
    黑石故技重施，再次控住两人挡在身前，却无法阻挡疯子哪怕一秒。
    一人紧逼，一人踉跄后退，原本就厮杀惨烈的战场瞬间变成炼狱中的屠宰场，在疯子的绞杀下，弥漫半空的血雾就没变淡过。
    直至最后，场中人数已经可用一手数尽。
    “呼呼呼…”黑石在来回切换精神力集中目标时已经出现体力不支，新伤旧伤汇集，面对越战越勇的疯子，恐再无生还机会。
    能多活一刻是一刻！黑石再起，脚下横移，再次借助他人的阻隔拉个部分距离，这便重新挑选下一个替死鬼！
    这回，在他精神力扫荡时将目标集中在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老家伙身上。
    和其他枉死之人一般，这老家伙刹那间失去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被黑石强行操控，准备阻挡疯子下一次攻击。
    老家伙体态佝偻，瘦弱无用，黑石并未指望其能起到什么作用，见疯子立即杀到，也不分心操控这家伙反应，当即后撤寻找时间。
    可待看清老家伙的样子，倒地的张世反而一惊，“是他！”
    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张世连忙站起，冲着疯子喊到：“住手！”
    短暂的呼喊哪能阻止如今失去接近一半意识的疯子，在他眼里，除了不断逃窜的黑石，其他人均是纸糊一般，一击便可轻取性命，对付眼前这个佝偻老家伙，也是一个样！
    一时间，疯子脸上的血浆又厚了几分，他习惯性舔了舔嘴角——味道略苦。
    张世原本伤势就重，如今见疯子不听劝阻，将这老家伙手撕当场，顿感不妙，当即脑袋一黑，摔倒在地。
    这佝偻的老家伙可并非与张世有什么沾亲带故的联系，而是在看到其面目的第一眼，他便认出此人——正是那夜，自己对一整座木笼进行生命剥离时从他手中幸存下来的那一个！不是谁这家伙有多厉害，更不是张世自己仁慈，而且这个家伙不知是拟态能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体内自带剧毒！
    的确，被疯子撕碎的老家伙天生血液隐藏一种不知名的毒素，浓度不高，但毒性非常强——不知是这家伙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当日从张世手上逃过一劫后，因为没有立足之地，改头换面重新加入进黑石一伙，凭借猥琐和胆小甚微的本性，屡屡能够化险为夷，如今却在劫难逃，被黑石送入疯子这头猛虎口中。
    张世所料不差，在舔完嘴唇上的血迹片刻，疯子势如破竹的气势为之一顿，原本火红的脸色瞬间煞白，平举的双拳难以支撑，一点点往下落，脚步也出现凌乱，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拟态后而出现的体型变化瞬间退化，重新变成普通身材。
    “咦？”
    落荒而逃的黑石注意到疯子的状态，看着仿佛失去行动能力的疯子略有迟疑，恐是诱敌之计，可等待许久，到底不起的疯子再无一丝动作，这才壮起胆子，亦步亦趋走近。
    “哈哈哈…哈哈哈…”黑石捧腹仰天大笑，“老天助我！天不亡我！”
    黑石眼神一凝，如毒蛇般望向一边的张世，“哼！”
    张世眼前发黑，精神力损耗过度，只看得见一团黑影由远至近，慢慢走到自己身旁。
    “庆弓？”
    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玩虐以及不屑，“不过如此！”
    张世眼睛一闭，心中再无生念，此时的黑石虽也有所损伤，但却要自己状态好上太多，没想到原本好好的局面，却被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家伙打破，早知，早知自己当时不留下这个祸害！
    黑山狱一方霸主，如今沦为如此狼狈的景象，黑石早就对眼前之人恨得牙根痒痒，种族间的矛盾加上现如今新结下的仇恨，黑石抬起一脚，往张世脸上狠狠跺下去。
    一道银光袭来，平地刮起一层旋风。黑石蓄力下跺的一脚在半空中再无寸进。
    “又是谁！”黑石有些崩溃，从一开始的一番好局面，到几次翻转，就差临门一脚时又出现状况，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待银光散开，灰尘落尽，一道身影半膝跪在张世身旁，右手牢牢钳住黑石的脚。他缓缓抬头，面容相貌逐渐清晰。
    “是你？”
    黑石看着眼前之人，略一思索便认出此人便是之前与疯子两人一伙的张小花——此刻的张小花犹如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双目紧闭，身体没有一丝动静。
    “就凭你？”
    黑石不屑一顾，他早就对张小花的实力了如指掌，连之前自己操控下的疯子一拳都扛不住，更何况自己？
    可是，一切并没有黑石想的那么简单，他试图将小花抓住的脚腕挣脱，却在一番努力后毫无办法，就连一点位置的偏移都不曾做到。
    由于对小花的漠视，在黑石眼里，他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虽然其双目紧闭，但其额头，那一道竖眼微微开启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可见其中蕴含着望不到边际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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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古琼斯，不顾属下异样的眼光，饶有兴趣的盯着零号木笼内的战况，时不时还作出点评，俨然将木笼内发生的一切当做戏剧观看，完全不在乎因零号木笼内的厮杀造成再无旷工可用的尴尬局面。而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小花竖眼的人。
    阿古琼斯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转而心中震惊，立即下达命令：“立刻前往零号木笼，把这家伙给我带回来！”
    “将军，是否让犬族先行处理？”
    被临时上调的副官仍改不了之前的坏习惯，他的一个问句马上引来阿古琼斯极具寒冷的目光。他当即醒悟，立马按照阿古琼斯指示，派人前往零号木笼，也不顾自己面子，当即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阿古琼斯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计较，转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零号木笼中。
    副官自知自己说错话，亲自带队，前往零号木笼押人。当打开木笼的一瞬间，一股腥臭恶心的气味扑鼻而来，极大得刺激了这帮高高在上的仁佑一族味蕾，他不禁皱皱了鼻子，身后更有不济者弯腰呕吐。
    此刻的零号木笼到处都散落着尸块，有些还稍微能看出点人形，有些早就被啃食的七零八落。
    他扫视一圈，确认小花几人所在，便带着手下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进。
    这满片的尸骨，只有真正踏足进去才能感受其中的恐怖，地面已经被凝固的血浆铺满，脚踩在上面还能拉出猩红的血丝。
    小花他们战斗的地点离门口不远，可他们却足足耗费一刻钟才真正到达，多出来的时间用于搬运碍路的尸块以及应付抬脚的困难。
    整座木笼再无一人可以站立，就连小花、黑石几人，均混杂在断肢残臂中。
    “去看看还有人活着吗？”
    由于出动得早，小花与黑石间最后的时刻他没有看到，来到木笼后也只看到满地尸体而已。
    属下忍着恶臭，在小花几人身上摸索。
    “大人，6527和8669尚还有一口气，8674基本已经休克，在得不到治疗情况下，随时可能毙命。”
    6527是张小花的编号，8669是张世的，而他们口中随时毙命的8674便是疯子。
    “除这三人外，再无人生还。”
    “哎”，副官摸了下自己疼痛的额头，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后果，本应该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可一想到族内可能降临的惩罚，便觉得头疼欲裂——这座黑山狱算是完了。
    “把6527和8669带走！至于8674…”他深思片刻:好歹给黑山狱留点，“同时送到犬族进行治疗，至于活不活得下来，看他们造化！”
    “是！”
    副官一切命令全部落在阿古琼斯眼里，副官不清楚，可他心里十分清晰，因为他看到小花与黑石间最后的一番较量:
    黑石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从小花手中挣脱，直到小花手心一仰，主动将黑石抛出，这才让其借力后撤。
    如今的小花如一头残暴的狮子，后背弓起，匍匐在地，四肢借助地面上的抓力前扑，紧闭的双目却时刻透着令人生畏的光柱。
    “来！”
    黑石再也不想躲避，刚才躲避疯子的狂化攻势已经让他心中烦闷，面对十分弱小的小花，他不想再逃！
    “摄魂！”
    恢复些的精神力被他强行调用，形成一股巨浪冲着小花席卷而去。
    “什么！”黑石心中一凝，这样的感觉他从未感受过——前涌的精神巨浪穿过小花身体，犹如穿过空气，这样的感觉与之前“瘦竹竿”的精神防御，与张世之间的精神拉扯完全不一样，一切攻势就如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无力，而张小花，也就仅仅是抖动了一下身子而已。
    来不及多分析，小花朴实无华的一拳轰然而至，可…可太慢了！
    在黑石眼里，小花这一拳简直与蜗牛一般，他只要轻轻移步，便可轻松躲开，而黑石，正是这样做的。
    但…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的有些难以置信，明明躲过去的一拳却刚好出现在黑石移步后的位置。
    “嘭！”
    黑石身子被打飞出去，可也造不成致命伤，仍然有翻盘的希望。
    黑石还在想应对之策时，一道银光划过，小花直接出现在他落点位置。
    “嘭！”又是一拳。
    于是，一拳接着一拳，明明不致命的力道生生在小花打出125拳后结果了黑石性命，其中无一拳落空，黑石自第一拳开始便没再落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