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又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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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门大比逐渐落下帷幕,到底还是没有人能让那个从未拔剑的宁远师兄拔剑,也没有人能击败那个入门之后便被收为亲传弟子十三岁筑基十九便融合的微年师妹。只是剑宗也传开了许多宁远和微年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的流言,似乎不少大修士也对二人颇有微词。萧水易得知了此事气得头疼,拉着一群相熟的弟子就是好一顿骂。
    两个当事人倒是依旧游离在风言风语之外,成天为了先去哪处吵来吵去,宁远已隐隐触摸到结丹的瓶颈之处,而微年也只与心动期差一线之隔,两人却不约而同非要先去对方想去的地方,末了还是萧水易快刀斩乱麻,一个骰子扔出去,让两人乖乖闭了嘴跟他走。
    萧水易想去的地方,正是江南洛县一带,美名其曰,烟花三月下江南,路宁远听了倒有些担心,看了眼一旁的于微年,却见她面色没什么变化,便也点头同意了。
    谁知几人约好的那日路宁远和萧水易等来了一个干干脆脆的男子——于微年用了幻金龙珠掩盖了女子特征,她又素来生得高挑,一身月白银边广袖长袍,单手握着折扇,连焚天都收着并未背在身后。似清风明月高山流水,翩翩公子当如是。
    两人一打眼都没认出于微年来,萧水易见了那月白衣裳的公子从微年的洞府之中走出来差些喊出声来。路宁远倒是先认出来了,等人走到面前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
    还是那副眉眼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忽然盯住那眼下一片光洁之处猛看了两眼,宁远如梦初醒,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没认出于微年了——她把自己桃花眼下那两颗朱砂痣遮了。
    收敛了素日那份有些妖异的气质,微年那一身清贵气便袒露无意没错了。路宁远心知肚明,她这般打扮活脱脱就是于卫景,这人从未有一刻从那煎熬之中走出来,如今更是要活成他的样子。
    止住了萧水易想要调侃的话,路宁远极干脆地喊了微年上路,萧水易一心想要走水路,可这南北哪儿来的运河,自然还是御剑过去了。
    春日里连风都是暖的,三人御剑极快,并未多做耽搁,一早出发,到了暮色四合之时也就到江南一带。萧水易嚷嚷着要坐船,于微年倒也没二话,真带他去了湖上,只是一见了那灯火通明的画舫,连路宁远都有些讶异。
    萧水易一手搭上微年的肩,“哟,微年,你这是,也太够意思了吧?”
    于微年但笑不语,挥了挥手,那画舫便缓缓向三人靠了过来,已有两个小厮等在船头靠了岸便搭好了□□,规规矩矩请三人上船。待三人进了画舫,船便又离了岸,往湖心去了。
    路宁远瞧着微年如此熟门熟路的模样忍不住拉住她,轻声道:“这是做什么?”
    “先吃饭啊。”于微年微微低头,进了帘后的包厢,顺便回头吩咐跟着的堂倌,“拣些时令菜上便罢了,糖醋排骨和松鼠鳜鱼也要上,其余点心要精巧带江南特色的便是。”
    堂倌似乎也识得微年,答得轻快,“十七公子您来得巧,今儿还有蜜汁火方和莼菜银鱼汤,再给您添个三虾豆腐和胭脂鹅脯您看可好?点心我们今日备了豆腐卷和野菜小包子,都是清爽的时节小玩意。”
    见微年点头了,堂倌忙不迭便出去传菜了。
    三人各自坐下,那窗子开着,还能见到灯火印着湖光,湛蓝夜色与赤红烟霞逐渐渗透的景色,萧水易咂舌道:“这南方到还真是个好地方。”
    于微年捏着一盏茶抿了一口,略略颔首,“确实是个好地方。”
    “听说江南的姑娘都水灵,”萧水易有些想入非非,“也不带你师兄去看看?”
    “有你看的时候,先吃饭。”于微年斜了他一眼,忽而眯起眼睛看向那窗外正正好出现的一只游船,船高三层,张灯结彩,琉璃满目,断断续续有奏乐之声传出,似乎在练习一般,晚风还将女子轻软的笑带进耳畔。
    萧水易吹了个口哨,“小师妹,你行啊。”
    “在外叫我十七。”于微年放下茶盏看了萧水易一眼,“师兄别记错了。”
    萧水易从善如流,“行行行,十七师弟。”
    最后两个字尾音上扬,调笑味道十足。微年却也并不再理他,只转头和路宁远说起明日早茶吃什么云云,说话间便有小厮将菜上上来。
    “这松鼠鳜鱼和糖醋排骨师兄肯定爱吃。”于微年替路宁远夹了一筷子排骨,“都是酸甜口,他们家味道做的适中,好吃吗?”
    路宁远神色和缓了些,动了筷子慢慢吃起来,露出个笑容来,“好吃。”
    萧水易歪着头看着这两个一黑一白凑在一起吃饭的俊秀男子,两人之间虽然还和往常一样照料着彼此,似乎总隔着一层薄纱一般,心中忽然生出些奇怪的感觉来,这两个人好像都在瞒着什么,所以迟迟不愿意去原本的目的地吗?
    一顿饭除了萧水易其余两人都未曾怎么说话,这样奇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三人吃完饭,于微年忽而看了宁远两眼,语气有些惫懒“我们是在这歇着,还是水易师兄再跟着我去方才你想去的地方玩玩?宁远师兄看呢?”
    “去,自然是去。”说话的并非萧水易而是路宁远,那双凤眼似笑非笑的,萧水易看着那人神情便知道这人笑得愈盛便是愈要生气的前兆,忽而脖子有些发凉,这叫什么事儿啊,从什么时候两人隔着他较上劲了。
    流殇阁的画舫上来了三个客人,起先那堂倌还未认出来,寻思不过刚到晚上怎就来了这等人物,个顶个的俊逸风流,身上的衣料配饰也都不菲,尤其后面跟着两个还是背着剑的剑修,待引了人进了殿内一处坐下,便有一位姑娘的丫鬟急匆匆下来了。
    堂倌定睛一看,竟是空青姑娘的丫鬟,原来竟是熟客,再仔细一看有些想起来了,和那丫鬟竟是一齐脱口而出,“十七公子,您今儿怎么来了?要告诉空青姑娘吗?”
    萧水易听了这一出不由哟了声,伸手捅了捅路宁远,凑到他耳畔道:“没看出来咱们小师妹还是这儿的恩客啊?”
    回答他的是结结实实一肘击,疼得萧水易龇牙咧嘴,刚要骂人对上路宁远一张笑容愈盛的脸,一时不敢说话了,结结巴巴应付了两句回头看着一手捏着着扇子一手正自斟自饮的人。
    微年浅抿了口酒便让那丫鬟上去了,那台上已是轻歌曼舞,萧水易原先还有些提心吊胆的,时间长了视线也逐渐被吸引了过去。
    三人都生的好,流殇阁大胆的女子不少,不一会便有不少花儿朵儿落到三人面前案上,忽而那上楼的丫鬟又匆匆一溜烟跑下来,脸上还带着喜色,急急跑至微年身边,弯身凑上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微年便放下酒杯,看了水易和宁远一眼,“师兄,我有事,先上去一会。”
    看人离开路宁远脸上的笑慢慢收敛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那酒盏,转头看向那立在一旁的小倌,“她经常来?”
    那小倌见那捏着酒盏的手上青筋爆起哪敢多说什么,心里转过几个弯便连声道:“这位爷哪儿的话,那位小爷也就来过一两次,您没瞧见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嘛?就算来也只是听听小曲儿,还嫌我们姑娘弹得不好呢。”
    路宁远闻言收回视线,放下酒盏,“那方才找她的那位,是谁?”
    “那空青姑娘,和十七爷只是,知音,知音,空青姑娘只卖艺不卖身的。”小倌头上冷汗层层,被这人周身的低气压弄得呼吸不畅,心里暗道这是个什么场面,真真要人命了。
    “知音啊...”宁远若有所思看向台上,两个字念得千回百转,遂不再说话了。
    萧水易知道宁远虽生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平日里不是在修炼便是吃苦历练或是宗门任务,这种地方怕就算不是第一次,也是极少来,如今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竟背着他对这等烟花之地如此熟悉,没气得把人打一顿算好的了,心里只能替微年祈祷一二。
    下面何等景象微年倒是全然不知了,此刻她正安静坐在只点了一盏琉璃小灯的屋子内。面前的美人榻上卧着一披着赤红长袍散着长发的女子,女子趴在一软枕上,瞧着那坐在靠窗一角的白衣男子,男子并未给她一点目光,只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扇子不说话。
    “好不容易来了你都不高兴看姐姐我一眼?”空青懒散撑起一只胳膊,露出白玉般的藕臂,语带埋怨,见于微年依旧不理她也觉得无趣,看向那夺走微年全部注意力的扇子,忽而若有所思道,“他呢?”
    “谁?”于微年终于抬起头看向空青,眼中却是了然。
    空青亦知于微年揣着明白装糊涂,嗤笑一声,直起身来,“你别和我装了,白竹说你今日是和两个剑修来的,你手上又拿着上次那位小郎君的扇子,就连打扮都和那位小郎君无二致,要不是白竹记性极好,看人极准,差点就没认出你。”
    说完她又松松垮垮站起来,赤足走在那绘着繁复花纹的暗朱色毯子上,“小公子,他莫不是也做了负心人,离你而去了?”
    于微年伸手捏住空青凑到自己膝上的脸,居高临下瞧着她,“他只是我兄弟。”
    空青被捏疼了轻呼一声,却伸手覆上微年冰凉的手,“说便说吧,动手动脚的,这么激动做什么?”
    于微年垂眸轻笑,食指在她面上轻轻抚过,“别试探我。”
    空青听了这话拂开微年的手,却又半途反了悔反手抓了那手放在自己手心细看,那是一双玉白纤长的手不错,只是每一处指骨骨节都极其鲜明突出,手背上的筋骨与青筋仿佛不动也能看出那轮廓细节来——这是一只剑修的手,她一看就知道。
    于微年却忽而又开口,“他快死了。”
    正把玩着那只手的人一滞,空青头一回没往微年身上凑,只是垂眸盯着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快死了?”
    “是我的责任,所以我要救他。”于微年收回自己的手,看向窗外深沉却又斑斓的夜,“替我弹一曲吧。”
    空青起身拖着长袍走向长琴,“弹什么,还是忆故人吗?”
    于微年并未回头,只没头没脑说了句,“我身上没有萧了。”
    端庄坐在长琴面前的人却懂了,“那便罢了。”
    琴声缓缓响起,疏旷之中又暗含着悲切,一叠悲声一叠愁,于微年看着夜色忽而垂眸笑笑,阳关三叠,此番一别,她倒真的要去西北。
    曲音渐息,微年起身欲离开,空青忽而喊了声,“十七!”
    于微年停住脚步,看向空青,却见她眼底的悲切不似作假,但见那未施粉黛便已美色倾城的人忽而按着琴弦起身紧了几步,“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于微年不再看她,继续向门口走去,“但他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你别在这世间停留太久,痴念早断了的好。”
    空青看着那白衣背影逐渐离开,与记忆之中那人的背影逐渐相合,忽而就失了全部的力气,只喃喃道:“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
    原本微年坐着的窗沿又有一黑衣男子现身,空青察觉到那气息先是一惊,忽而眯起那双狐狸眼,看向那处,“你是谁?”
    路宁远看了眼空青的脸又看向那把琴,语气淡淡的,“你离她远点。”
    空青冷笑一声,盯着那张身为男子有些过于昳丽的面容,忽而有些了然,“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他是我的客人,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是妖。”路宁远危险地眯起眼,回头盯着空青,“我警告你,别对她动任何心思,她不是你动得起的人。”
    空青挑眉凑近路宁远,在他脖颈处嗅了嗅,“小狐狸,你这是,警告,还是,挑衅?”
    话一落在空中路宁远的眼眸便渐渐泛了靛蓝,手便要伸向身后的剑,被空青轻轻按住,“还是一只混血的白狐仔?让我猜猜,你没有原型了吧?被那个傻的丢了自己姓名的娘用一生修为封印了你的妖族血脉?你母亲的血脉是正经纯血白狐吧?那不就只有嫡系那一支才有么?是谁?颜宁?”
    路宁远没答话,手中已化出剑横在空青脖颈之上,“你好像聪明得过了头。”
    空青盯着那黑金剑鞘挑了挑眉,“你和他倒是一路货色,连反应都一模一样。”
    这回路宁远没生气,唇边甚至带了些笑意,“我带出来的人,当然和我一路。”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空青转头看了眼路宁远,“你没对我掩饰气息,为什么?找我不止是为了刚刚那小子吧?“
    那张带着明显狐族美人特征的脸褪去一切柔和与不羁的掩饰,只留下沉沉的阴鹜来,“你常年在外不回族中,没想到消息倒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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