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戮魔剑法

    于家教子严格，引气入体的后便要每日早课练体，再入静室修炼。于微年和于元洲两个提前引气入体的人一大早去了练武场。
    那教官见了两人兴致勃勃，“你们就是那两个天赋异禀的小孩？一日引气入体，倒是强悍。快来吧。”
    两人一身黑色劲装跟上了跑圈的队伍，队伍最后缀着一个胖些的少年。于卫景素来待人热络，“哟，十一哥早”
    于十一回头瞟了两人一眼，“你们倒是上赶着来受苦。”
    于卫景嘻嘻一笑“我们乐意。”
    “我可听说了，你们两个与金家那个小姐定了赌约，为了争那一口气才那么急”
    于微年加快脚步超了于十一过去“谁管她，我们修炼不过为了自己。”
    于卫景跟上于微年，“十一哥不提我便忘了，只金花蕊一天到晚的宣扬。”
    待到跑完十圈，再是蹲马步，待日头上来了，二人才被许了歇息片刻。紧跟着便是学那基础拳脚功夫，是为于家特有的五行拳。于卫景自小喜欢跟着比划，学得飞快，于微年也领会惊人，一上午竟就学会了基础五式。
    等其余年长些的族人做完了早课便围了一圈瞧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一板一式地练功。教官笑骂一群人“都看什么呢，你们小时候有这样乖就好了，再看以后跟着十三和十七一起练。”
    众人便做鸟兽散。于家藏书阁里功法不少，每个引气入体后的子弟便可入阁择一而练，见两人一套拳打完，小脸依旧神采奕奕，执法长老便领着二人去了藏书阁。
    于家底蕴不薄，却讲究自然之法，绝不强求，所以倒是剑器法佛医都有所涉猎。最精妙之处便在初始教导上，那心法包容万象，是以基础扎实又可再进修各自所长。
    于微年进了藏书阁不由长舒一口气，阁内灵气充沛，想是为了保藏功法的缘故，一路看去，从竹简到纸质旧本再到玉简竟是都有，教人挑花了眼。她苦恼许久，一层层看过去，直到角落最底层，一墨色玄铁静静垫在一角，上面沾满了尘埃
    “长老，这也是功法吗？”于微年轻声唤道。
    执法长老探头一瞧，一时怔楞，伸手将那玄铁拿起来，却无甚反应。“我倒是糊涂了，许是书架上掉的什么支架，你且留着玩罢。”
    于微年将那玄铁握在手心，只得走去那火系功法处，闭眼逐个摸过去，待到入手温凉心有所感便停下，拿了那冰凉的玉简置于额前一探，却是唤作九重焰。
    选了功法便已经是正午过后，于微年引气入体后楚曦便闭关去了。没了楚曦做的饭她便只用了些灵果便钻进了屋子内，一关了门便盘腿坐在榻上，将那玄铁拿在手心把玩，隐隐觉得那玄铁没那么简单。
    那墨色玄铁沉甸甸的，仔细清理干净才显出原本的模样，竟是一复杂的图腾，于微年仔细瞧了半天，无端觉得那是什么灵物被锁链箍着的样子，只是图案抽象狰狞，却不觉得是邪物，反倒有肃穆之意。
    于微年试探着将那玄铁置于额前，神识却不得探入，反复尝试几次未果，叫人有些气馁，难不成这真是一块普通玄铁不成，要不让器修瞧瞧，是件法器也未可知。
    反复把玩片刻，她只觉得自己要将那玄铁盘成了佛珠，佛珠倒是比玄铁好盘些。一时心气不顺，这一世过了七年，前世的记忆不多，还是小孩子心性多些，只比寻常同龄人懂事点。这会小孩子脾性上来，也有些急了，灵气灌上指尖，摸上那图腾的锁链中央，立时指尖的灵气便被吸了进去，于微年心下一震，立刻又将那灵气输送进去，不知是否是自己动作了的缘故，那图腾似乎缓缓变动了些许，仔细一看却又说不出什么。
    待到于微年体内微薄的灵气几乎消耗殆尽，于微年识海里浮现了那玄铁功法的名字。
    名曰，戮魔剑法。
    千里之外，高山之上，浮云缭绕，灵泉声声，潭中青石上一银发男子若有所感，一双清冷的桃花眼缓缓睁开，良久低声念道，“微年啊.......”
    天灵寺，圆通塔内一老僧正默念“预知过去因，现在受者是，预知将来果，现在作者是。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皆有法，阿弥陀佛。”
    于微年执着玄铁怔楞片刻，笑声从胸腔挤出到喉咙，从闷响到放声大笑，直到眼角沁出眼泪才作罢。
    戮魔剑灵与戮魔剑法，倒是绝配。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几乎要烧灼了整个天空，直叫人觉得那是漫天大火。青砖墙下，院墙之内，一团火焰却要与那落日争一争意气。
    女童掌心扬起烈焰，火光烨烨，直叫人心生胆怯，热浪席卷，落花散入焰上，低低呜咽一声逐渐成了黑灰。
    “还在练功呢？”于元洲院门口进来，远远就瞧见了那火光。
    于微年见了于元洲便收起了掌中的烈焰，冲于元洲挥挥手，“爹。”
    自那日过后，于微年每日修炼之时便开始练起了那门火系功法，第一重便是芒焰，锋芒毕露，温度灼人，每每练功之时只能寻一处无人的空地，要不然就是鸡飞狗跳人人避之不及。于元洲先前还不信邪，呆在院子里喝茶，于微年一时兴起，并指为剑，甩出一道火链烧了亲爹的衣袍一角，从那以后于元洲便再也不敢在院子里看着孩子练功了。
    于卫景知道了便笑她，小十七练起功来是方圆十米不见人畜。于微年不以为意，每日早上练体完毕便去静室修炼，赶在天暗之前再练一练九重焰，晚上听于元洲教导些医修知识，从灵药到丹药再到金针渡穴，活得每个时辰都要掰开来用。
    那块玄铁除了初次输入灵气现出名字后便再无了动静，于微年也不愿去深究，只用心练好于家的心法和九重焰。于她而言，那些似是而非的前世，是累赘也不过分。
    一月过去，楚曦闭关出来，抱着于微年一顿瞧，只觉得女儿两腮的肉都清减了些，张罗着做了一桌好菜。冬虫夏草熬了鸡汤，小灵猪肋上的肉仔细剁了做红烧排骨，其余五花剁碎了和着灵芋炸丸子，又让于元洲去采了春日里的小野菜，选叶子鲜嫩灵气充沛的焯水拌了香油和芝麻。香得于微年吃了两大碗灵米饭，最后还意犹未尽，又添了半碗米饭，浇了鸡汤撒上野菜干拌上呼噜吃下去。
    一顿饭过去于微年撑得走不动了，窝在楚曦怀里由着母亲替她揉肚子。于元洲去取了先前做的消食丸。
    楚曦一面替她揉肚子一面问着修炼近况，问及功法，这才想起来“你不是想学剑吗，怎么没选个剑法？”
    于微年垂眸，胃里只觉得饱胀难忍。“不急，我的剑法，总要选个最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