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送太后最后一程

    大雨滂沱的夜色里，燕帝听到连绵不绝的脚步声，盔甲与兵器的碰撞声。
    偶尔还能听到宫女，太监们尖叫声。
    暴雨中，各种声响似乎在皇宫里传播开来。
    分不清是风声，还是雨声，又或者是刀剑碰撞声。
    肃杀的气息渐渐笼罩了皇宫。
    地动山摇，颠覆了这座宫殿的荣耀和耻辱，颠覆了这个国家的兴衰。
    金色闪电划破长空，燕帝脸色大变。
    他看向李凛，像是从未了解过他一般。
    “你疯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凛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父皇放心，儿臣只是帮你肃清内鬼而已，就像你当初对惜雾长公主，还有我母妃那样。”
    他转过身，继续往太后内殿走，“穆舟，你领本王去看看太后。”
    两人走进太后的房间里，这时候，外面的雨势也渐渐小下来。
    透过紫色纱帘，漫长的黑夜似乎又回到平静祥和的状态。
    宫殿的最深处，烛火通明。
    琼柱、珠幔、金丝朱雀刺绣，在烛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穆舟带着李凛来到床边，给太后喂下一颗丹药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床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绸缎，朦胧光线中，依稀可以看到床上熟睡的女人。
    李凛面无表情立于灯火之下，看着太后的目光冰冷。
    太后年轻时，是所有人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
    她十六岁和前朝皇帝成亲，第二年就被册封为皇后。
    在成为皇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先后废掉前朝皇帝的四十九名姬妾，其中包括跟西琉国和亲的惜雾长公主。
    她将权势，扩张到一个极为强大的地步。
    前朝皇帝忌惮她和她的母族功高盖主，设局让她的父兄去收复南诏边境，不料战死沙场！
    十八年前，皇后借口皇帝病重，闭门不出。
    没过多久，就传来陛下驾崩的消息。
    之后她扶持燕帝登上皇位。
    燕帝年轻的时候体弱多病，太后便找来术士给他灌输了长生不老的观念。
    太后嫉恨前朝皇帝喜欢的是惜雾长公主，便联合长公主对其下药，想毁她清白。
    不想被路过的燕帝撞见，燕帝曾经对惜雾长公主一见钟情，于是闯入禁宫想救惜雾长公主。
    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禁宫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等到了第二天，燕帝大发雷霆，命人将知晓惜雾长公主秘密的宫人全部斩杀。
    而惜雾长公主这个人，成了皇宫的禁忌。
    谁也不敢再提及！
    之后过了一年，皇后效仿太后的做法，污蔑贤妃跟惜雾长公主密谋，使用巫蛊术想谋害燕帝。
    太后顺水推舟，派人放了一把火，将惜雾长公主烧死在禁宫里面。
    贤妃也因此受牵连，被燕帝下令赐死。
    也是从这件事情后，燕帝却更加沉迷在长生不老的幻想中，极少过问朝政。
    燕国的大权依旧把持在太后手中。
    直到燕帝遇到国师，将李凛从燕诏边境召回，他才逐渐重新掌握国家大权。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
    香山陵墓的那扇厚重的石门已经开启。
    那座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劈岭而建的地下宫殿，终于迎来属于它的主人！
    十几年的隐忍与筹谋，终于等到这一天。
    李凛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眼前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此刻却是一副鲜花开败模样。
    她乌黑的秀发，不过半天时间化成雪白，散乱披散在枕边。
    平日精心保养的皮肤，此刻是一片枯槁灰白。
    在疾病的折磨下，沧桑岁月留下的痕迹，悄然爬上她布满褶皱的脸庞。
    纵然太后权势滔天，也曾风华绝代。
    最终，她还是败了。
    李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随意地一拂衣袖。
    数道真气从他的手指间穿过，直刺太后续命的穴道。
    太后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她轻哼一声，缓缓张开双眼。
    “皇祖母。”李凛拂衣，低沉唤了一声。
    当太后看到床边的人竟然是李凛，顿时大吃一惊。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国师，国师何在？”
    李凛哂笑道：“国师并不在这里，皇祖母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
    太后斜倚着床沿，一双美眸虽然黯淡无光，却犹有当年之威。
    “放肆！谁许你入哀家寝宫的？”
    李凛淡淡一笑：“孙儿来看皇祖母，谁敢阻拦。”
    “不过，皇祖母如此依恋国师，孙儿明儿就把他送到王陵，陪你一起下葬。”
    “让国师留在皇祖母身边侍候，也是孙儿对皇祖母的一份孝心吧。”
    太后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把国师怎么样了？燕帝还在，你的几个皇兄也不是吃素的，你真当哀家死后，燕国的天下就是你说了算？”
    “皇祖母您别担心，他们都不是孙儿的对手。”
    看着喊了十几年的皇祖母，李凛的语气依旧平静。
    但每一个字落下，如寒冰飞雪让空气凝固。
    “太后将国师派到燕帝身边妄图以魂蛊控制他，孙儿不会动手杀他们，孙儿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狗咬狗。”
    “大胆！你到底有没有将哀家和燕帝放在眼里？”
    太后大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一掌打向李凛的面门。
    李凛眸心冷光一闪，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
    他冰冷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脸冷得像千年寒冰。
    “太后对琉儿动手的那一刻，就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李凛俯身，凑到太后的面前，缓缓说道。
    “你到底是不是我皇祖母？这些年来，你害死皇祖父，害死惜雾长公主和我母妃，燕帝成为你把持朝政的傀儡，你之所以没有对琉儿下杀手，不过是想夺得她手里的仙蛊！”
    “你想用琉儿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成为你的傀儡，你觉得我会妥协吗？”
    “忘了告诉你，琉儿其实是西殇的女儿，她是巫族后裔！国师想用她的心脏培养仙蛊，这件事太后不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你......”
    太后呼吸不畅，被李凛的话一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用力。
    像是要把太后的手骨掐断一般，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