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齐天

    机尾实验室，这里一如既往黑漆漆的一片。
    踏入其中，黑暗的波纹潮水般扩散。亮光不久后蚊香似的一圈圈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一次，眼前不再有烈焰与浓烟，更没有惊慌失措的乘客与没有长相的劫匪。暖白色的灯光打在机舱内，与外面深沉的黑色天空形成强烈对比。
    这里还是除了座位设施一个活物都没有，浓郁的孤寂不免使人心生怯意。
    踏踏的脚步声，伴随着水接天的动作不断在一节又一节的机舱内回响。仿佛这里并非位于高空的飞机，而是在一处山洞亦或者一个空旷的仓库。
    噗通~噗通~
    心脏微微跳动的声音伴随着前进显现，但他清楚的知道，这声音并非由自己胸膛内发出。
    越走越靠近机舱的尽头，那里一片昏暗，甚至逐渐被奔袭而来的阴影吞噬。
    好在看似无限远的路程，实则每隔十步就会跨越一大段距离。
    可即便如此，水接天也已然记不得自己走了多少步，只感觉越走越孤单，越来越寒冷。
    啪嗒。
    一只玩偶从连接处掉落，鲜艳的红色长袜以及那双蓝水晶的眼眸很有辨识度。
    这是杏。
    心中有所明悟，刚一抬头。周围的黑暗已是浓郁到让人窒息，眼前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浓稠的黑色流体圆球。
    咚！咚！咚！
    几乎刺破耳膜的震动从中迸发，不得不捂住耳朵才稍微减少了些许心中烦躁。
    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最终迈步走入那‘黑茧’之中。
    内部是寂寥的虚空，但神奇的是他仿佛在这里生出了无数眼睛，甚至能看到外面的‘第三视角’。
    黑茧的流体不再涌动，逐渐固化成为了石头。
    内部虚无缥缈的边界也逐渐开始有了肉眼可见的束缚。
    这里没有怪物，也没有可以反抗的对象。
    但这里又有一个另类的怪物，那是迷茫到封闭了自我的‘自己’。
    和其他人不同，在这个世界上，‘他’无法依赖自己，反倒是要反抗自己才能够生存下去。才能够去寻找可以实现的目标与梦想。
    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他’的变化，看着‘他’在虚无中挥动着拳头，想要反抗被固化的黑暗。
    只是外部的黑暗如同顽石，内部的黑暗又似置身海底。
    拳头只舞动了两下，便逐渐僵硬开始停滞。
    他闭上眼睛，将意识融入进‘他’，窒息到变成琥珀化石的感觉充斥所有感官。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若将先前的拳头与力量看作婴儿，此时的拳头与力量不仅已经到了成熟的地步，甚至还经过了锻炼。
    最终极为结实的一拳，狠狠砸在了已经限制到了跟前的束缚壁障。
    嘣——！
    黑暗顽石破碎，视野也瞬间有了亮光。
    踏。
    后背的引力中止，水接天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实验室外的走廊。
    “有点不一样呢。”灵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装束。
    原本的常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闪着鳞光的重装甲胄。重甲通体由黑色的钢铁铸就，重量很大但也很有安全感。边缘处缀有金色绸带，使得其减去了一份肃穆，多了一份质感。
    “攻击属性的力量，没有涉及到魔法之类的，也没有相应的辅助功能。”水接天理性地分析着。
    “纯粹的物理系啊。”灵守托腮思考。
    这样的话，她的力量构造就可以尽量偏向于辅助功能，亦或者魔法。
    不过后者也属于攻击体系，虽然能补足攻击方面的欠缺，但前者显然性价比更高。
    毕竟能打能抗还能跑才是个体的巅峰极致。
    眼前的重甲一看就很笨拙..
    灵守摇了摇头，并不是很看好这初始形态。
    “不过我能感受到，这次力量觉醒和杏那次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
    水接天继续解释道：“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人格面具似乎并非一成不变。”
    “嗯。”灵守点头肯定了这一观点。
    人格面具准确来说是寄存于某种意志的‘印象’力量，即便是怪物形态也是自身欲望所产生的印象。所以伴随着印象的深度融合，人格面具的力量也会随之发生各方面的转变。
    不过形态上的变化则存在于人格面具的特殊性，并非所有的人格面具都是如此。
    “如果按阶段来看的话，那我大概一开始就是比初始阶段更高阶的状态。”水接天不禁挠头。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但大概和记忆体有关？”水接天推测着。
    接触认知力量并完成觉醒这没问题，可正常人只有一个印象。而由于水接天以及记忆体的特殊性，导致他本人其实是有两段‘经历’的。所以两种印象合为一体，出现这样的情况倒也在情理之中。
    灵守想了想问道：“那名字呢？”
    人格面具在心灵力量中作为实体展现，但想要拥有认知力量，还必须寄托一份特殊的‘意志’。勇气、信念之流又是虚拟化的概念，所以人格面具便会从群体印象中挑选一份相对应的‘表现’来获取那份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