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为什么还没死？

    皓皓使出了必杀技，哭——
    他不是那种大声地哭，而是小声地啜泣，眼睛还委屈地眨巴着看着你。
    嘴里还喊着，“妈妈，妈妈。”
    童舒的一颗心都要化了，怎么能有哭起来也不让人讨厌的孩子，只会让人心软？
    明明长着一张缩小版顾雲庭的脸，怎么可以做到这么软萌？
    相比较之下，顾雲庭就高高在上的让人不怎么敢直视。
    “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太好了。”皓皓转阴为情，用手背擦掉眼泪，扬起了带着泪花的笑，“那等周末，妈妈一定要准时出现。”
    “嗯。”童舒摇头失笑，这孩子变脸太快了。
    皓皓笑着靠在了童舒的肩膀上，抱着她的手臂软声说起了在学校发生的事。
    在他说话的时候，童舒看了一眼前排坐着的裴远，裴远也正在透过后视镜看她，两人视线相对。童舒无奈一笑，裴远面无表情地转回了视线。
    这是不高兴了？
    也不能怪她啊！
    皓皓这般闹，谁遭得住？
    回到别墅，童舒一如既往的陪着吃完饭，饭后陪着他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消消食，然后陪着他写作业。
    写完作业，皓皓也困了，童舒哄他睡着后，就从她的房间离开了。
    她下意识地往三楼顾雲庭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光亮透出来，这人应该是还没有下班。
    童舒回了自己的房间，想了想给秦姨打了一通打电话，约了明天见一面。
    翌日。
    童舒刚下楼，就看到皓皓在和顾雲庭撒娇。
    “妈妈！”皓皓看到她兴奋地喊了一声。
    父子俩坐在一起，长得那般相似。尤其是顾雲庭唇边挂着一抹笑意，面上多了罕见的温柔。
    只是这份温柔，在童舒出现后，就收了起来。
    童舒自觉她打扰了这父子俩的亲密时光，勾了勾唇。
    “早啊。”
    “妈妈，今天爸爸也要送我去学校。”皓皓兴奋道。
    “真的吗？太好了。”童舒看着跑到自己跟前的皓皓，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得出来，皓皓对顾雲庭的爱也很深。父子俩的感情相当不错，听李阿姨说以前都是顾雲庭哄皓皓睡觉。
    会特意赶回来将皓皓哄睡，再出去忙工作。
    这样的父亲，很难让孩子不爱。
    吃过早饭，皓皓兴奋的一手牵着顾雲庭，一手牵着童舒坐了车。
    车上皓皓一直在说春游的事，他说什么童舒都满口答应。顾雲庭的反应平淡，但皓皓一点都不介意，习以为常在他耳边唠叨。
    将皓皓送到学校，童舒却没有回去坐车。
    “上车，送你去公司。”顾雲庭道。
    童舒摇头，“我已经辞职了。”
    难道裴远没有告诉他吗？
    也是，裴远也没有必要跟顾雲庭说她辞职的事。
    顾雲庭挑眉，有些意外，前几天签合同的时候，童舒还信誓旦旦地说不能放弃事业。
    怎么转眼就辞职了？
    “我自己有别的安排，顾先生先去忙吧。”童舒道。
    她没有必要解释自己的事，她和顾雲庭说白了，就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顾雲庭果然没有再多问，车窗缓缓降下，奔驰车驶入了车流中。
    童舒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她到路边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送我去第七人民医院。”
    “好嘞。”
    半个小时后，童舒在第七人民医院下车，刚下车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舒。”秦兰凤一边喊她，一边快速朝她走了过来。
    “秦姨。”童舒跟她抱了抱。
    秦兰凤松开手臂，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眸中有水光闪过。
    “秦姨，见到我不该高兴吗？”童舒歪着头笑道。
    秦兰凤快四十岁了，但是保养得极好，再加上她这些年一直单身没有生过孩子，更是显得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回来快一个月了，也不说来见见我这个小姨。”秦兰凤嗔了她一句，而后愁容又浮在脸上，“小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童舒心里一跳，抬头看向医院门口的方向。
    她这次来，是来见她的母亲的。
    不管以前秦兰馨做了什么错事，说到底她还是童舒的母亲。
    “嗯。”童舒应了一声。
    “走吧，我已经和医生打过招呼了。”
    秦兰凤叹了口气，转身往医院门口走去，童舒跟了上去。
    江北市第七人民医院，是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的。
    童舒刚进去，就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别的家属来看病人的。看得出来，那些穿着病号服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面部浮肿，应该是吃多了药物的缘故。
    她跟着秦兰凤上了电梯，电梯在第五层停了下来。
    秦兰凤抓住了童舒的手，眼神有几分不忍。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童舒看出她眼神中的担忧之色，反而过来安慰她。
    “好。”秦兰凤这才松开了手，吸了吸鼻子，“走吧。”
    秦兰凤在一个病房门口停下，童舒抬眼，房号是512。
    “怎么不进去？”童舒见她站在那不动，于是道。
    “等医生来拿钥匙开门。”秦兰凤道。
    “开门？”童舒面露疑惑。
    没多久医生匆匆赶来，一脸歉意地道：“抱歉，刚才有个病人在闹事，我过去处理了一下。”
    医生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道：“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尽量不要刺激病人。”
    “谁？谁在外面？”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秦兰馨的声音？
    医生开了门，“进去吧，待会儿我再过来。”
    童舒推门进去，在看到秦兰馨的那一刻，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
    秦兰馨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的秦兰馨明媚漂亮，如今瘦得不成人形，皮肤蜡黄，面容枯槁，哪还有一点从前的模样？
    “姐，我和小舒来看你了。”
    一旁的秦兰凤带着笑意开口。
    秦兰馨定定地看了童舒几秒，突然歇斯底里大叫。
    “童舒？你还有脸来见我，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你怎么还没有死？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