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他是她的全部

    身后不断传来沈玫的哀号声和咒骂，隐隐约约还有林月季的哭号。
    然而这都不关林清栀的事情了。
    以后林家这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私人生活里只有越湛……
    他是她的全部！
    林清栀以为自己不是很可怜，以为自己很幸运。
    但其实她就是可怜人。
    只是她不像蒲枫那般自哀自怜。
    她太乐观了……
    山泉里养育出来的女孩儿，与生俱来清纯善良。
    可是命运映射出来的阴影，是冲刷不掉的，要追随她一生，两世，直到永远。
    林清栀没有察觉出她自己内心的病态。
    她以为蒲枫才是病态，疯狂，执拗。
    可惜蒲枫曾过，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清栀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承认。
    蒲枫或许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从没有父亲，渴望父爱到极端……
    她七岁失去了母亲，在母亲死之前，从她身上看到的，只有哀伤病痛怀念执着和痴恋……
    林清栀对于母亲，似是棱镜般分裂出来的两个倒影。
    天性使她崇拜于母亲的美丽风姿，拼命在举手投足间模仿和学习，就像天底下每个女儿都会偷用妈妈的化妆品，偷穿妈妈的高跟鞋和裙子。
    她们经常高呼：“我长大了，要像妈妈一样美丽。”
    那是多么神圣的原始崇拜！
    可是母亲的幽怨同样在她心底深深刻下了烙印。
    她在等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回来。
    她悲剧了自己的一生。
    林清栀想起母亲临死前，那舍不得合上的双眼，那空洞凄凉的眼神。
    她攥紧拳头，温柔的眉目间，戾气一齐爆发出来。
    瞧，她同蒲枫是多么像啊！
    就连外貌都如此神似！
    一样皮相多温柔清秀，内心就多张扬疯狂！
    只有越湛回来是让她欢快的。
    可是大概越湛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心底曾经多么绝望。
    她居然走进了她母亲的轮回。
    等待着一个永远也不回来的人回来……
    只是，她等到了！
    林清栀万万也没想到，她居然等到了！
    那一晚，她的激动，星空夜晚夜风都无从窥知，只有她砰砰跳的心脏暴露了一切。
    清栀，你很紧张？
    男人曾这么问她。
    林清栀避开了这个问题。
    她不是紧张，她是感谢命运的高抬贵手，让她和她母亲求到了不同的结局。
    林清栀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不是！
    很快，她就要在张爱玲的一本书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找到她这一生的病根，可惜那时，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林清栀趁着夜色走出大院儿门口，清淡的烟味儿钻进了她的鼻腔。
    “叔叔！”
    女孩轻呵。
    “你怎么来了？”
    她都没她要来这里收拾衣服呢。
    “那子回来了，你没回来，我估摸着你就是来这儿了，清栀，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你爹？”
    越湛很少抽烟，他抽烟就是在发愁。
    林清栀还以为他愁什么呢，原来愁这个。
    “没有，没有舍不得，我早就想解脱了，叔叔，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还得忍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