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天上篇·神女初临

    第四十八章天上篇·神女初临
    离人珠的踪迹，乌卿格很容易就感知到了。
    是伽罗国静禅寺后的一处私人宅院。
    白天寺庙烟火鼎盛，为不惊扰众人，乌卿格一行决定，入夜潜入。
    月明星稀，月色清亮如水。
    私人宅院临水，乌卿格和尾羽划着竹筏来到后院。
    院前的白芦花随着清风轻摆，宅院一片寂静。
    乌卿格的银色长袍有白色的羽毛刺绣，他依旧是一袭长发，那份沉静，仿佛是回到他久居的小筑之地。
    尾羽轻推开后院的柴门。
    石板路两侧的小竹林在月辉下竟然格外的亮。
    尾羽身着黑色束袖胡服，走在前面。
    “小心。”乌卿格低低一语，尾羽轻瞥了一下。原来是竹林一阵风过。
    他们走上侧缘，进了后室，无人。穿过后室，来到天井，一个四方的排水渠围着一个四方台。
    尾羽绕过四方台。
    “呵呵呵呵。”一阵笑声。一阵琴声，震得人头晕目眩。
    ”不错啊，竟然能找到这里。”那束发女子凌空而降，盘腿而坐，膝上放着古琴。
    又是一阵琴声，尾羽只觉四处的物件都有了重影。女子勾起嘴角，弦音朝他们袭来，乌卿格用袖子一档，竟全部反弹了回去。
    乌卿格趁女子被伤中的间隙，捂住尾羽的耳朵，念着什么。等乌卿格放开手时，尾羽只觉身体轻盈，且外界一片宁静，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而且竟然眼睛能够寻到离人珠的那女子的左腹位置闪闪发光。
    突然，这个时候，女子身下仿佛莲花盛开一样，刀锋花瓣片片生成，逐渐将她包裹成一颗大卵。
    乌卿格递给尾羽一把剑，尾羽飞起，朝那大卵刺去。
    尾羽手持之剑，十分柔软。竟然可以穿过大卵，一剑将大卵劈开。
    那女子周围的剑丛逐渐收了回去。尾羽软剑直逼她的眉目，女子惊恐万分。
    女子用手指夹住软剑。“你竟是可以传过这剑丛的第一人，而且破了我的阵，这般便要夺我性命。”
    “还给我的离人珠。”尾羽叉腰愤懑不已。
    “哈哈哈哈，小妹妹你拿这个有什么用啊？这东西在我这可是大有用处呀，是个好宝贝。”
    “这东西又不是你的，你干嘛偷它？偷也太不对了吧。”尾羽噘嘴。
    “这儿的东西只要我喜欢，什么不是我的。”说罢，那女子扯下发带，脸竟然变成了乌青格的容貌。
    “要不把你带回家做我的小王妃，可好？”那剑丛筑的大卵化作“乌卿格”手中的剑，寒光逼人。冷剑掠过尾羽的脸，挑得那银贝耳环叮当作响。
    尾羽一个转身，用手捂住耳环，冷眼看他。
    刹那，在她和“乌卿格”之间，一个裘皮大衣的身影显现，手中摇着孔雀毛的羽扇。
    没想到尾羽竟一不小心，唤来了孔雀王。
    裘皮大衣展开，裘皮大衣的黑影在夜色中似展开翅膀，将尾羽挡在身后。
    “勿得伤害我的侄女。”那人疾言厉色。看来很是疼爱尾羽。
    “叔父，是我。”本来女子的声音，突然换作男声。“你怎么来了。”这时候的“乌卿格”才换作一俊俏男子模样。
    “小公子。”孔雀王惊觉。
    孔雀王在屋顶往下看，乌卿格正看着他。
    “无礼小儿，快跟我下去。”说罢，拉着小公子，飞到草木上神的面前。“我这侄儿，淘气得很，平时对他管束太少。”孔雀王往下使劲摁小公子，让他跪下，没想到小公子怎么也不从。
    “无妨。”乌卿格说。“本就是带着尾羽玩闹一场，寻回她自己的东西罢了。”乌卿格微微一笑。
    “还给人家。”孔雀王示意小公子。
    “这可是月国公主的宝贝，怎么可能是她的。”小公子不服。
    “这离人珠是月国公主赠予我的。”乌卿格将手背在身后。
    小公子会了意，连忙改了语气：“你们来这里，肯定是要寻什么宝物，这儿的宝物没有我不知道也找不到的，你们要什么，到时候拿这珠子跟我换，可好？”
    “我们来寻人。”乌卿格说。
    “谁？”小公子问。
    “豫凡神女。”乌卿格答道。
    小公子一个转身，飞到半空。“你们此等凡人，竟可看我庄严法相。”小公子幻化为之前的女子模样，头戴的纱巾包裹全身，白色的纱幔下透着粉色和紫色的光芒。
    “也真是巧了，前几天刚好见着她，觉得长得不错，便变成了她的样子，没想到，你们找的，还真是她。”那“豫凡神女”飞下来的时候，就换成了紫色斜纹彩条衣裙。
    “喏。”“豫凡神女”拉着裙角，“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她刚下来，尾羽就从他的衣兜里将离人珠抢了回来。
    “喂，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小公子仗着孔雀王在身边，神情更是傲娇。
    “对于你这种人，我可不需要礼貌。”尾羽还在生气。
    “好了，我们来研究一下她在哪里，咱们一起到前厅坐着聊。”孔雀王给众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在前厅，乌卿格才知晓，这豫凡神女非但不能用法术寻得，而且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找起来十分不易。
    而孔雀王口中的小公子是鬼域的二公子——无面。无面生来便没有寻常人的容貌，脸却能变化出他人的容貌。鬼域出生的孩子多半怕光，便不能去地上的世界。而小公子无面对人间早有耳闻，十分向往，鬼王便让无面去了自己弟弟孔雀王统治的伽罗国。
    无面是伽罗国被隐藏身份的人，如果不是孔雀王透露，没有人会知道无面。
    无面要的，孔雀王都会派人重金求购。而他单单对尾羽的宝物要这般，估计是乌卿格进来之时，便盯上了。
    跪着的无面无辜的解释道：“一看这两人，我就知道定不是常人，而且那小姑娘，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了。”
    说罢，瞧着尾羽，傻乐了起来。
    尾羽乖乖站在乌卿格身旁，拉着乌卿格的袖口，朝无面做了个鬼脸。
    “等明儿，我变成豫凡神女的样子，咱们去招摇撞骗，我就不信，坏了她的名声，她不来找我们。”无面提了个点子。
    “就跟你拿了我的离人珠一样么？你是故意引我们到这的吧。”尾羽点破了他。
    “嘿嘿嘿嘿。”无面笑着。
    没想到的是，乌卿格和孔雀王，居然默许了这个做法。
    第二日，无面化身的“豫凡”美人儿和尾羽便摆了个比武招亲擂台。
    在这擂台搭建之前，无面便到处去撩拨魅惑男人。
    等擂台搭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水泄不通了。
    那武功打斗是十分精彩，只是，若最后豫凡神女不出现的话，如何收场，难道真把无面嫁出去么？
    尾羽倒是看得热闹。
    时间已近日落。
    这时候，有一个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来了。
    悄无声息就来到楼阁中看热闹的尾羽身边：“姐姐，你吃糕饼么？”尾羽一开始只当是佣人，便摆摆手“不吃不吃。”
    突然惊觉声音不对，低头看去，是个小女孩，神色平静。
    而无面竟然还来个中场助兴，在擂台翩翩起舞，扭动起那水蛇腰来。
    尾羽看着那小女孩，心中明白一二。
    而乌卿格和孔雀王，也现身在四岁小女孩的身后。
    “豫凡神女，有礼了。”孔雀王先是拜了一拜。乌卿格点头示意。
    豫凡心中有怒火，那手举起来，擂台便烧了起来。
    四面都是火。
    大伙儿看着十分焦急。
    这时候四根柱子突然降下条幅。
    柱子上空四瓶水赶紧将大火浇灭。
    大大小小的佣人眼疾手快，很快便摆出了千人宴席。
    孔雀王自二楼阁楼降下。
    “本王今日寿辰，特宴请四方名士前来吃酒。”
    “这比武擂台，就是一个庆祝方式而已，来来来，来者都是客。”
    大大方方，招呼了所有人。
    转而又飞到豫凡神女的身边：“不过想你一起来跟本王过了生日罢了。”
    正是因为孔雀王有应对措施，也便应允了无面他们胡来，大概也是想逗尾羽开心。这热闹场面，无面拉着尾羽四处敬酒。无面化成另一个漂亮的女子样，这来来往往的人，也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们来。只当是孔雀王家的招待者。
    豫凡神女声色无恙：“我不喜这热闹。”
    “那我们便到另一处去。”说罢，孔雀王，乌卿格和豫凡神女，便消失了。
    临水，晚照，杨柳。
    “你的行踪，我其实是明了的。”孔雀王说。
    “每日都在夕阳中看水，不是么。”孔雀王转头看她。
    “你来此地，不过寻求安宁，不会换什么宝藏。”孔雀王进一步道出了豫凡神女来此的目的。
    “因为追杀你的人太多了。”
    “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你，必须要帮我一个忙。”孔雀王句句击中要害。
    豫凡神女自知不敌孔雀王，便说：“什么忙。”
    “能进你的四面虚镜。”孔雀王言语铿锵。
    “可是，四面虚镜，已关闭了三百年，蓝滴，我也不愿再给人了。”明明是四岁的孩童模样，豫凡的眼里却充满沧桑。
    “不用现在给我，若我能够拿到，等以后需要，再向你借去，可好。”乌卿格言语温柔。
    豫凡看着草木上神，惊觉其伟岸容貌。
    “你确定？”她反问。
    “是的。”他说。
    “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豫凡隐隐对他担忧。
    “也要一试。”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