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违约的后果（捉）

    这边秋寒烟气了好几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下次互换该如何对付谢容州，或许是她怨念太强，远在皇宫的谢容州突地脊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绿茹放下手中端着的铜盆，快步走上前，关切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着凉了？”说罢又点了几个小宫女，吩咐她们前去查看殿内的门窗是否关严实了。
    细致地打点好一切后，绿茹复又嘱咐道：“时近年末，寒冬腊月的，殿下要注意身子，可不能着凉了。”
    谢容州眉心微蹙，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宫中宴会繁多，若是在这个档口与秋寒烟互换了，可真是不好办。
    怕什么来什么，只听绿茹道：“白日里殿下不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吉祥姑姑来了一趟，还给咱宫中捎了话。说是太后许多时日未见着殿下去请安，着实有些想念殿下。”
    太后这意思分明是在催促他去承福宫中走一趟。谢容州疲惫地按了按眉头，这些日子他与秋寒烟互换，确实耽搁了太后那边的请安。
    不过最令他抵触的其实是在他过完今年的生辰之后，太后和他母妃一直在盼着先给他纳几个侧妃。每次他前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总是三句离不开给他纳侧妃一事。
    可他见着那些有意无意向他示好的官家小姐就烦躁得头疼，并无一点纳妃之意。每次去太后宫中听到那些纳妃之事，谢容州就一个头两个大。
    渐渐地，到了该给太后请安的日子，谢容州是能逃则逃；若是实在不能逃的话，就前去坐上片刻，再匆匆找个由头遁走。
    过了几日，谢容州被绿茹唤醒，不情不愿地换上衣服前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向来喜静，因此皇帝特意为太后寻了个寂静的地方做宫殿。
    承福宫门前，谢容州见着一男子碧衣黑发，青丝散在身后用木冠随意束了一下，便知是他的大哥谢容景。正欲前去见礼，却倏地身形一晃，忙扶住了一旁的宫墙。
    远处的谢容景听到异动，回首一瞧却发现自个儿弟弟正扶着城墙。谢容景上前伸手将人搀起来，“容州，你这是怎么了？”
    男子周身气质清逸儒雅，声音在这寒冬之中却如春风般和煦，秋寒烟愣了片刻才回过神道：“无事，方才只是有些腿抽。”
    “听母妃说，你前几日还曾莫名晕倒过。”谢容景拧起眉毛，担忧道：“太医来瞧了吗？怎么说的。”
    谢容景一向对谢容州十分关心，他本是由宫里一不受宠的常在孙氏所出，可惜孙氏无福消受皇恩，生下他之后便香消玉殒了。恰巧当时皇后身怀的男婴小产，因此皇后对这个得以顺利出生的皇子十分厌恶，所以谢容景的生活并不好过。
    直至后来谢容州的母妃华氏进宫，依着皇上宠爱，将谢容景讨来养在膝下，还对他如亲生子谢容州一般宠爱有加。所以谢容州和谢容景二人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几分。
    “只是这些天有些疲累罢了，大哥不必担心。”秋寒烟嫉妒的冒酸泡，她也好想要这么一个哥哥啊！
    谢容景在承福宫门前对着谢容州细细叮嘱了许久，才跟他一同前去向太后问安。
    太后宫中今日有些热闹，掌香的宫女露出一截皙白的皓腕，不时向镂空金丝香炉里添些香料。秋寒烟与谢容景转身绕过紫檀雕花屏风，进了大殿向太后等人行礼。
    礼毕，秋寒烟将将落座，却听到心底突地涌出一道声音来，“秋寒烟，一会若是太后提到纳妃之事，无论如何都要回绝。”
    纳妃？秋寒烟那双眼蓦地闪出一道精光。
    “记着了吗？”谢容州未等到秋寒烟的回答，在那边略微有些焦急。
    秋寒烟此时活像一只看见鸡自个跑过来拜年的狐狸，她在心底回复过去，“殿下放心，寒烟知道该怎么做。”
    谢容景手执一方天青釉茶盏，把玩了半晌。他心里估摸着快要到了太后数落他们还未娶亲的时候，正欲跟他弟弟一起商量个理由遁走，回头却见他弟弟在一旁眉开眼笑。
    自从谢容州十岁那年之后，谢容景便再也不曾在谢容州脸上见过这般高兴的神情，他将要遁走的事扔到脑后，惊诧地问道：“容州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开心？”
    秋寒烟一时得意忘形，不妨谢容景还在她身旁坐着，她收起眼角眉梢欣喜的笑意，支吾半天才道：“好些..好些时日未见着母妃和皇奶奶，我...”
    谢容景满脸不信，就连秋寒烟自己都底气不足。所幸这时太后及时开口，打断了她和谢容景的交流。
    “景儿和州儿是真的大了，连着这么多时日都忙得很，也不说来哀家这承福宫请安。”太后嘴唇微微躬起，语气稍带了些责备，“刚才你们兄弟二人在一旁悄摸说些什么呢？让我也来听听。”
    错过了最佳遁逃的时机，为了转移太后的注意力，谢容景卖的一手好弟弟，“容州说许久未见皇奶奶您，他想念的紧呢！”
    “哼，”太后佯怒道：“就会拿这些话来搪塞哀家。”
    谢容景低下头不语，盼着太后快些讲目光从他这里移开，可太后偏偏不如他愿。
    “景儿出宫立府已经一年有余了吧？”绕了半晌，太后开始将今日的最终目的亮出来“这在外立府，又没个王妃帮衬，皇奶奶这心里真是不放心啊！”
    “劳皇奶奶费心了，”谢容景一边跟太后周旋，一边向皇贵妃投以求救的目光，“献王府里有管家佣人，皆是母妃给景儿拨的，各个都能干得很，皇奶奶不必担忧。”
    哪知这次皇贵妃也不替他说话了，同着太后的意思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寒夜里头你身边没个热乎的人，叫母妃怎么放心得下。”
    太后和贵妃二人一人接着一句，将谢容景堵得哑口无言，看见如此出尘的大殿下第一次露出这样窘迫的神情，秋寒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突然太后话锋一转，“听皇贵妃说，州儿现在也有了出宫建府的打算？”
    “正是。”秋寒烟忙敛起神色，打起精神回道。
    见着有人替他分担火力，谢容景立刻祸水东引道：“容州这刚出来建府，琐事繁荣复杂，着实是需要一个王妃帮衬一番，我看不如先给容州找个体己的王妃吧。”
    这种拉垫背的事兄弟二人都不是第一次干了，谢容景本意是将谢容州一齐拉进这话题中，同他分担些火力，一齐回绝太后和皇贵妃。
    谢容景拉了个能帮他说话的，微微喘了口气。谁知一口气还没喘完，却听到自个弟弟清冷的音调响起，那声音还带了些雀跃。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