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血液相通

    感觉到他体内血液的异常，腰间的赤霄宝剑于剑鞘中微微挣动，下一刻，但见黑夜里红光一闪，剑灵赤霄便随之现身在苏墨的身侧。
    “主人！”
    赤霄迅速察看一眼主人的身体，发现对方并无任何受伤现象，目中不由露出些许意外。
    见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人目光好奇地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苏墨立将心神一收，便见赤霄周身隐隐散发的红光瞬间收敛不见。
    此刻游人仍不在少数，赤霄的突然现身虽诡异，但好在此刻是夜晚，又到处灯火闪耀、光影缭人，故而并未有人看得清楚这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随着身体的彻底恢复，苏墨对剑灵的控制能力也已有了新的提升。
    但无召唤，赤霄便不会轻易出来。可此刻赤霄无召擅出，必与自己方才那奇怪的血液流动有关。
    思及此，他的心脏不由骤提了起来。
    “赤霄，你感觉到了什么？”
    听他发问，赤霄答道：“我感觉到主人的血液在躁动，正是受伤之象。”
    “为何？”苏墨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明明没有受伤，却突然有隐隐的不适之感正不断传来。
    “我是在主人嗜血拼杀中苏醒过来的，故而但凡主人血液有异，我便有感觉。”
    当初在西郊林外的那一场厮杀，苏墨浴血而战，记不清杀了多少人，又流了多少血。
    他的眼睛已被鲜血模糊，他的身体也早已筋疲力尽；本以为那夜便是自己的末日，但到后来，却感觉体内的血液突然滚滚而动，手中的剑就仿佛有生命一般，每有危险，总能第一时间帮他化解。
    后来，在他伤好复元之后，赤霄也彻底地自沉睡中苏醒，以剑灵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既然赤霄受感应而出，而他此刻却平安无事，那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与苏墨有着混合血液的唐若华出了意外。
    “赤霄，利用你的灵力，再帮我仔细感应一下异动的来源。”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他与若华之间的血液牵绊。
    当初他身中墓铃花剧毒，是她不顾性命地以换血禁术替他将毒吸走，也让他因此混合了她的血液，从此拥有了百毒不侵的能力。
    之前他一直未曾发现，他与她之间除了感情的纠葛，竟还有这样一层永生不灭的牵绊联系。
    难怪那日在若华遭大哥设计埋伏的时候，他除了拥有古玉的感应，身体血液也有着浓浓的灼烧之感。
    原来，他与她早已血融一体，互生感应。
    装饰华丽的厢房之内，唐若华的衣上尚有未干的血迹，身上的伤口却在一片柔和的绿光中，很快修复不见。
    忘川静静看着身前的少女转眼治愈好自己的伤势，若非她的身上清清楚楚染着血渍，他真是要怀疑彼岸那一剑，根本未曾刺到她。
    “姑娘之神力，在下真是望而兴叹。”
    忘川待她治愈好伤口，方开声一赞，语气有着发自肺腑的惊奇。
    唐若华淡淡道：“过奖。森罗殿主不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奇人？比之殿主，我与你也不过是凡尘的医者和剑客之别，没什么好稀罕的。”
    “呵呵，姑娘还真是行思通透，处事大方。”忘川一笑，指着面白如纸的彼岸道：“既如此，就辛苦姑娘了。”
    唐若华冷冷瞪他一眼，却是一句也未多说，伸手随之拢出一片绿光，悉数罩住了彼岸的身体。
    片刻之后，彼岸但觉呼吸一畅，被她一鞭打裂的内脏，已经半点疼痛也感觉不出来。
    忘川见状客气道：“多谢姑娘。这冰蚕王火烧不死，刀刺不烂，寻常之法根本杀不死它，唯有我座下的火使朱雀天生所带的凤火，方才彻底焚烧。”
    “朱雀人在何处？”
    唐若华早知冰蚕非寻常之物可以杀之，但只要找到本体，她便可施法引出母亲体内蛊毒，只是那样做，却免不了令母亲受些痛苦。
    此刻见忘川主动提起，她却不是以为是这忘川良心突现想要感谢自己的不杀之恩，而是猜测此人有此一说，必有所图。
    果然，忘川甚是欣赏她的这份爽快，回答道：“在我的雪老城。”
    他话音刚落，室内的气氛便陡然大变。
    只觉唐若华周身寒气大作，整个人好似一头怒张的狮子，刹那间衣发无风自动，舞成一团。
    “你敢耍我？！”
    直到方才，她的怒气虽甚都是尚处在可控制范围内的，可这一刻，她简直想将眼前的人连同整个摘星楼都瞬间摧毁。
    忘川眼见她动了真气，也顾不得再卖关子了，直接道：“并非在下戏耍姑娘，实是你我立场对立，如不出此下策，姑娘也不会肯乖乖前来。更不会愿意，随我去雪老城救人。”
    “救谁？”唐若华声若寒冰，周身流淌的超强神力，足以令刚刚治好内伤的彼岸压制到无法动弹半分。
    忘川碧眸如潭，看着她道：“正是在下的火使——朱雀。”
    眼见对方神色微拧，似心中衡量自己是否又在编制谎言，他又加了一句：“那日在渡神塔顶，我的火使被苏墨一剑穿心，险些当场毙命。后来，我将她的伤口以冰封制，带回了雪老城养在寒冰床上。”
    这一次，他的眼中明显带了森森寒意，以及一丝浅浅的，似歉似悔之情。
    听到这些，唐若华也记起了那个至今让她记忆犹新的登塔之夜。
    正是那一夜，她获得了这一身强大无比的神息之力，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也正是那一夜，她在忘川他们到来的前一刻，被苏墨出其不意地点了昏睡穴，与他们擦肩而过。
    她却不知，原来那一晚，苏墨竟在忘川带人有备而来的围攻下，一举中伤了他的座下火使。
    难怪次日忘川会在玉虚峰顶劫杀苏墨，也难怪，苏墨会主动提出与自己分道扬镳的话来。
    想通了这点，她的心却又翻江倒海地窒痛了起来。
    她与那人所有的点点滴滴她都还记得，她记得与他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细节，记得他为她做过的每一桩事；也记得，他明明是自己的仇人之子，她却偏偏对他总也下不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