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荡涤乾坤，气逾霄汉

    本尘僧袖直翻上来，山峦耸立，削向陈恪左拳。但陈恪左拳翻转得比僧袖更快，不及僧袖掉头，舒字诀已在僧袖上连击了数下。这僧袖上凝聚了本尘几十年的内功劲道，陈恪从被困，突围，到反击，本尘看得明明白白，僧人袖里有荡涤乾坤，少年袖中亦是气逾霄汉。
    断木向下撞击，这断木不过两指宽，不到一尺长，但本尘内力挥洒到断木上，宛然就是千斤巨木向下猛抛。僧衣在旁，为之屏障。
    陈恪的血很烫，烫得似乎处在巨大的火山口上。必竟陈恪修习的功夫，不论是出尘谷，还是箫樾门的功夫，或者孤城剑法，固然都会使人血脉畅通，却不至于如此滚烫。因此，这是本尘内力雨落浮萍般敲打而下，如火如荼。
    舒字诀缓缓从小指开始张开，转承为洒字诀，僧袖又席卷而来。不过凝霜剑的剑尖，刺中断木，回递之力，竟然剑和木粘连在了一起。陈恪内力无法再递，断木乘风破浪之势不减。
    本尘明镜台功夫左张右驰，克制陈恪之招，虽不见利刃之锋，不闻兵刃之音，然处处尽锋，着着成遒。
    一僧人一少年，各自缓缓向下坠落，落在了一块狭长的甲板上。那甲板上，有无数孔洞，刮痕迹累累，早就分不清是仁朝战船的甲板，还是媏国战船的甲板。
    海上在两人落定时，漫上甲板，将几尾小鱼带了上来。搁置在甲板上。小鱼离了水，痛苦得挣扎，本尘僧鞋向后如木鱼点出，将它们盈盈送回海中。他脚上力道回旋之时，向左迈出一步，离陈恪又近了一尺有余。染血佛珠随风扬起，断木左右各贴在了陈恪左右手腕上，凝霜剑的剑尖靠近陈恪右手腕，已有一寸剑尖刺透了断木，陈恪剑招迭起，都被本尘左手掌心或掠，或晕，或涟漪盈盈的轻柔内力化开。仁朝将士，媏国武士，各持弓弦，弩机将两人围在了正中。
    “我如何反制住本尘。”陈恪连运数招，但左右都深陷僵局之中。洒字诀也悬在半空，手心手背皆是僧袖朔风呼啸。似乎一条蛇盘桓在陈恪左侧，伺机撕咬。
    仁朝人的箭，对准了本尘后心，一位媏国武士看见，蛇筅迎面击向仁朝这位豪杰。徐青长剑青光凛凛，纯钢蛇筅在半空断成数截。与疾刺而出的长箭在剑招后劲中互为轴心旋转，坠入海中。划出数个漩涡。
    漩涡上飞扬的水，洒溅而来。陈恪恍然惊觉，我以凝霜剑轴！他想到此处，左手肘向后拖，僧袖横过，与陈恪左手手臂交叉。断木压住陈恪左手的另一侧。陈恪左掌一竖一翻，从断木和僧袖间伸了出去。这是极为危险的招式，好比围城之时，一个人，突然立在城头，成为敌军众矢之的。
    所有人无不惊讶，这已然是绝无回首之招。
    断木崩得一声，削掉了陈恪左手五枚指甲，又刷得一声，同时打中了他的手指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