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十五 回家

    数月后
    晨露未曦，夏夏将蓝玫瑰上的水珠抖进玻璃瓶。
    周寅坤倚着门框削苹果，果皮连成长串坠入垃圾桶，刀刃忽然停在半空——街角面包车尾灯第三次闪过相同频率。
    "要焦糖还是香草？"夏夏头也不抬地搅拌面糊，陶瓷碗沿沾着的奶渍被她用手指抹去。
    周寅坤将苹果切成兔子形状，叉尖戳着兔耳递到她唇边："砒霜味。"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穿连帽衫的男人裹着寒风跌进来。
    夏夏看见他运动鞋侧面的泥点，是清迈雨季特有的红土。周寅坤的叉子已抵住对方喉结："堂食外带？"
    "冰、冰美式..."
    男人喉结滚动，袖口露出半截绷带。
    夏夏舀冰块的手顿了顿。周寅坤突然抓起她的手按进冰桶，寒意刺骨时低声嗤笑："伦敦寄的方糖受潮了。"
    男人猛地后撤撞翻高脚凳，周寅坤的军靴正踩住他掉落的手枪。
    夏夏将滚烫的咖啡浇上吧台，蒸汽腾起遮住监控镜头："本店今日特供——焦糖拿铁配止血绷带。"
    警报器嘶鸣的瞬间，周寅坤已用围裙兜住男人的头。
    夏夏抽出烤箱里的法棍面包，空心部分藏着电击器。
    陈舒雯踹门而入时，正看见周寅坤用裱花袋给昏迷的男人画小胡子。
    "咖啡豆涨价了。"夏夏将赃物塞进面粉袋，指尖沾着的奶油在晨光里泛着珍珠光泽。
    周寅坤拎起男人后领扔给警察，转身往夏夏耳后别了朵蓝玫瑰：
    "染发剂沾到了。"
    午后阳光漫过弥生的视频通话界面，小女孩正举着试管炫耀："教授说我的血清浓度..."
    周寅坤突然将平板倒扣在面团上，发酵中的面胚鼓起小泡。
    夏夏看着他往草莓酱里掺辣椒粉，忽然握住他手腕："是时候了。"
    暮色染红后院的蓝玫瑰丛时，周寅坤挖出防水罐。夏夏蹲在一旁数蚂蚁，看他将病毒株数据芯片塞进樱桃核："弥生明天到家。"
    "所以？"
    "所以蛋糕要烤双层的。"她将沾着泥土的手掌按在他胸口，"你答应教她做舒芙蕾。"
    周寅坤突然咬开樱桃，将果核吐进她掌心。
    汁液顺着腕骨流进袖口，夏夏仰头被他吻住时，听见远处传来童谣般的车铃声——弥生骑着粉色自行车冲进庭院，车筐里塞满伦敦街头的破烂玩偶。
    "爸爸！"小女孩举着烧杯跳下车，"我把病毒模型做成糖果了！"
    周寅坤拎起女儿衣领抖落出三枚窃听器，顺手塞进蛋糕胚里烘烤。
    夏夏看着显示屏上逐渐消逝的红外线光点，忽然被弥生扑了满身面粉。
    "妈妈你看！"弥生将奶油抹在周寅坤鼻尖，"像不像雪山上的北极熊？"
    夜色降临时，周寅坤在烤箱计时器里装了微型炸弹。
    夏夏将樱桃核种进玫瑰丛，转身被他用奶油在颈侧写下"已签收"。
    弥生抱着《特工公主》漫画熟睡后，周寅坤突然将夏夏抵在冰箱门上。
    压缩机嗡鸣声中，他指尖卷着她发梢："当年在迪士尼..."
    "你说的是‘回家’。"夏夏咬开酒心巧克力，将融化的糖浆渡进他唇间。
    晨光再次漫过蓝玫瑰，周寅坤在菜单背面添了新规：
    4. 老板娘特调含糖量超标
    夏夏笑着将子弹壳风铃挂上门楣，三双拖鞋在屋檐下投出交织的影子。
    远处山道上，陈舒雯点燃最后一份档案，灰烬随风落在咖啡馆的玫瑰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