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再起的航程，海妖的夜袭

    向远回到船上后，所有人皆是非常开心，同时惊为天人。虽然看不到风暴中发生了什么，可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神迹。
    为此船上的香工都在考虑是否让押工头给向远塑一个长生牌位，直接向这位活神仙贡献香火、花果。
    “别，可千万别。我可以护佑本船本次出海平安，只因我就在船上。船神却是在每一条船上保佑着我神州渔民海员，万不可断了这个香火。”
    虽然香火神道自仙隐不显后便失去了传承，可向远觉得，这种敬仰无论是香火神道需要，还是对先民的崇拜，都有必要保留下去。
    自他这话说完，他觉得心头一动，某件遗忘的事虽然依旧想不起来，可他更确定自己总有回想起的那一天，
    哪怕没有寻找到极东之地，神州极东之行业已顺利结束，根据之前与嬴双的约定，他们二人一个去往极东，一个去往极北，那么正好沿着水路转向南行。
    只是船上的剩余物资必然是不可能直接到达神州之南的，船只先将向西南行至闽州择港靠岸补给，后沿海岸继续往南，往儋州而去。
    中途曾经经过有一天然良港的大岛，岛上风景秀丽，还有不少来自闽州的百姓拓荒耕种。只不过此地没有适合远航的补给物资，大家也就多停留了一天在岛上游览，便要继续出发。
    “郎君的船西行三百余里可到福州，不过我建议到泉州再靠港补给更为顺路。沿途海况并不好，途经黑水沟有海妖作祟，还望郎君多加小心。”
    在岛上时，船上众人帮着百姓解决了当地毒蛤蟆为祸的问题，百姓投桃报李，善意地提醒向远他们这里特别的海况。
    当地有“十去，六死，三留，一回头”的传说，讲的就是黑水沟的凶险。
    “哈哈哈，放心吧。我家小郎君可不简单，那些海妖不出现则罢了，真敢来惹我们，正好为你们除了祸害。”
    总管等人对视一眼后纷纷大笑，自那风暴后，向远就是这艘船上的定海神针铁，以往出海所担心的风暴、海妖巨怪和海上贼匪问题，都全然不需要担心。
    告别了这些善良的百姓起航后，向远却多回头望了一眼离开的方向。
    “老师，你是在担心百姓口中的黑水沟海妖吗？”
    竹笙发现向远眼中少见的出现一丝隐忧，这是种明知有事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海妖来多少斩多少就是。我所担心的，是另一种祸害。”
    “难道我们所斩杀的蛤蟆妖还会复现？！”
    看着自家老师望着的方向，竹笙立刻想到了他们之前与蛤蟆妖的那场大战，虽然无人身亡，可蛤蟆妖的种种恶心手段着实令人难受。
    “我有预感，千年之后，那里将出现一翠皮蛤蟆大妖化为人形，乃一面丑心黑的婆姨，将这片美丽的地方搞得乌烟瘴气。你也见过这些蛤蟆妖的手段，清除它们很是麻烦，更会惹得一身腥臊。”
    向远叹了口气，对此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好在届时自然有人会收拾它，且神州百姓也不会让它肆意妄为。
    核算船上物资后，最终决定到达泉州后再靠港补给。刚巧如今台风肆虐之期才过，周围海域已无大风浪的威胁，时间上宽裕从容。
    出发的时候，刚过午时，今日风向正好，所以到了子时月挂中天之时，船行海程近半，正好到达百姓所说黑水沟区域。
    今日天色格外暗沉，船上的火把早早点起。即使这艘船向远投资了不少，特别安装有琉璃铜镜用以聚拢火光照亮周围海面，可见度也是极低。
    再加上人有疲乏，便一致决定于此海域停泊，留几人值守外其余人全都去休息，等到一早日出东海之时，再行完最后的路程。
    说是留人值守，也是让海员中留一人与竹笙替换即可。往往竹笙前半夜修炼，后半夜则回舱休息，保证了他在白天之时的充分精力。
    丑时刚过，竹笙手握竹刀，正在甲板上精神奕奕地练习砍击之术。
    他的竹刀是由柴刀改造而来，柄与刀身等长，刃利而背宽，可劈可砸。刃端稍宽为月牙反刃，可勾可划。这把竹刀在他的手中，铁竹亦可一刀而断，一些小树主干更不在话下。
    竹笙在练刀，而在船上灯光无法照及的一处黑水沟海域上，突然冒出一串诡异的气泡，随着这些气泡的不断增多，一个个形象丑陋的脑袋从海面露出。
    这些脑袋光洁滑腻，豆眼无耳，尖喙上有双孔为鼻窍，一嘴尖牙，通体墨绿，就像放大了的龟鳖。正是百姓口中的黑水沟海妖，而且还足足有百十余头。
    “啊啊！”
    海妖嘴巴张合，声音嘶哑低沉极为难听，却让它们可以很好的将自己的声音在海涛声中隐藏起来。所有的海妖豆眼放光，看向了远处那一点随波逐流的火光。
    它们终于又遇到了胆大的海船敢在黑水沟停留过夜，说明今晚又能尝到人肉的鲜味。唯一可惜的是，它们没有在那艘船上发现任何女人的味道，也就无法抓获新的孕体供自己寻欢作乐后繁衍小海妖。
    “啊啊！啊！”
    为首海妖吼了两嗓子，所有的脑袋又沉入海中，依靠它们爪子间的蹼滑行快速靠近着海船。它们每只爪子也有五指，爪尖长刺，就算海水中都泛着幽光，带有剧毒。
    这些海妖大部分手中还抓着一件武器，多为鱼叉菜刀之类，偶尔也有刀剑却并不统一，显然是得自那些被它们祸害的海船。
    为首那海妖手握一柄环首刀，妖模人样地穿着一绿色肚兜红色裤衩，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它们很聪明，在海面下避过了灯光照亮的区域，紧贴着船身重新露出脑袋，将整艘船团团围住，同时有一部分带着凿子的海妖潜到了船底，开始凿船。
    虽然在大海之上本就有着海浪声的天然掩盖，可凿船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就惊动了船内休息的一众船员。
    其实最早发现情况的是船橹舱室中的那些倭国小厮，可是他们只是茫然地看着船底传来的动静，根本没有去叫醒上层的神州海员。甚至还有一些人脸上有莫名激动神色，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
    除开这些小厮，甲板上的竹笙也有所察觉，他先是在船舷边望了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发现，但还是出于安全考虑先拉响船上的警钟。随后打算去叫醒向远。
    当他来到向远的舱室时，发现总管等人也赶了过来，其他的伙计则已经拿起武器，守卫在船上各个扼要位置。
    “老师！”
    竹笙刚开口呼唤，向远就已经把门打开，看着面露担忧的众人，向他们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所有人都去甲板上吧，船底的动静不用理会。”
    既然向远都这么说了，众人也自然应允，二十多人尽数到了甲板上，以向远为中心拱卫成一团。所有人人手一面滕盾，一把横刀，一致对外。
    船身外壁之上，已经听得到有东西攀爬向上的声音，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了甲板上，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足够的光亮。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以待时，终于第一个丑陋的脑袋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密密麻麻挤满了整艘船的边缘。
    初见这种海妖，众人还是有心脏漏拍的感觉，可很快随着身上出现的一层微光，内心的怯意退去，自身一颗勇战之心跳动，头脑冷静后也回想起向远教导的那些配合技击之法。
    “杀！”
    不等海妖彻底爬上甲板，海员们便五人为一伍，配合着掩杀过去，在甲板上形成了五个战团，与海妖厮杀到一块。
    海妖虽然众多且力超常人，可是各自为战，打法散乱，全凭数量优势，面对进退有据的海员战团，一时间却根本无法取得优势。
    反观海员们，常年海上谋生自然少不了一身横力，又以滕盾防守，横刀砍杀，配合默契，仅仅不到一盏茶，就斩杀十余头，斩伤之数更多。
    可是周围的海妖还在源源不断爬上甲板，若时间一久，必然会将海员们的力气耗尽，使他们陷入危局。
    再看竹笙，一人成一团，手中竹刀呼啸，径直冲入了海妖群，劈砍勾刮一气呵成，任何近身三尺之内的海妖，必然身首异处。这是竹笙常年砍竹锻炼出的精准把控力与经过向远指导锻炼之后形成的强大战力。
    “啊啊，啊啊！”
    海妖智慧不低，也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为首那红裤衩绿肚兜的大海妖上了甲板后见手下面对竹笙根本不是对手，一合之内便死伤惨重，赶紧呼喝它们去对付其他人，自己直面这个人族强者。
    在它的感知中，此人气血旺盛，体内气息初成，是所有人中最好的血食，但面对已然筑基小成的自己，还是不够看的。所以直接对上竹笙，显然有着想要独食之意。
    “啊！”
    大海妖抓着环首刀直接跳杀向竹笙，就算前胸空门大开也不在意。竹笙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一矮身迎了上去，竹刀尖的月牙反刃朝着它的胸膛正中就是一刀。
    见竹笙果然中计，大海妖咧开它那张尖牙大嘴，手上越发势大力沉。它可早就试过自己胸膛的防御，这些人的武器最多破开自己的表皮，却撼动不了皮下的骨片，它已经用这招坑杀过不少的强者。
    竹笙也知这个破绽是对方故意露出，可他化身为竹，再强大的坚石都要将之顶开，何况这只海妖。
    一人一妖就这么各怀心思对撞到一起，胜负生死一招之内便可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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